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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枝哑然失笑,“噢,原来你真的是空虚寂寞无聊。本来我觉得你这样风流倜傥的人物把痞性与懒散结合在一起当做卖点也没什么,但是卖点要恰到好处,不然只是王婆卖瓜吧。”
厅内音乐换了一首又一首,斑斓灯光时柔时若,对面的人一语不发。岑枝盯着被咬了一口的蛋糕,忽然发觉自己话有些说重了,她本大可不必这样咄咄逼人,温言软语应对也没什么,毕竟对方是刚认识的人,太过分的话,以后见面了尴尬。
“甜品很好吃,我先走了。”她留下一句话,匆匆从他身边走过。
王琦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眼角余光瞥见周游叶正在朝这边张望,他顿时挤出一个微笑,扔了手里蛋糕,索然无味地走向周游叶。
尚语正在一旁生着气,见王琦过来了,也没给什么好脸色。
王琦对于她的表现无动于衷,倒是对于周游叶,他笑得奸诈,“你们交谊舞会后,有聚餐吗。”
“有。”
“行,那到时候算我一个,结束了记得到教室喊我。”
周游叶挑眉,“没问题。”
话完,在他转身一瞬间眉眼又低敛下来,沉沉注视着体育馆出口,那浓重漆黑的夜色遮住人的眼睛,怎么也看不清前方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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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枝回了一趟宿舍,百无聊奈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寝室里除了她以外,还有死鱼一般挺尸在地板上的何笑笑,原本精致的妆容成了花猫,嘴上的口红晕染得夸张,像是张开了血盆大口的贞子,有些可怕。
岑枝问她,“今天去见那个帅得掉渣的网友了?”
何笑笑去年便在企鹅上结交了一个网友,据和何笑笑说对方是帅得掉渣的不良人士,俗称竹竿子。岑枝看过那人的照片,二十三四岁的模样,瘦得像一闪电,所以她总是觉得何笑笑的取名真是对口,竹竿子,大致意为那种弱不禁风,又拽又怂的的**青年。
“啊,帅他娘个蛇皮蛋蛋。丑出天际就不说了,还说我我是个土肥圆。”何笑笑光是回想一下当时的场景就要崩溃。
“那人说的也没错,你确实胖了点儿。”
“喂,你今天吃炸药了啊,我都快郁闷死了你还嘲笑我。”
岑枝认真思索何笑笑的话,她今天大概是有些不爽,不爽周游叶态度的转变,前一秒还是温柔对待着她下一秒就投入到别人那里。她怎么总是自作多情,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偏偏这些不切实际的事情还对她受用。
嗡嗡——,忽地,床下何笑笑的手机震动起来。
“哪位,找谁,岑枝吗?在宿舍的,恩,好,我会转告她的。”
没讲几句话撂了电话,何笑笑摇着手机,生无可恋地说:“周游叶找你,说要交给你东西,地点是约在南二门门口,不见不散。”
“没别的了?”
“没啊,不过我好奇周游叶给你什么东西?”
“找他借了一些辅导资料。”
何笑笑没再追问,继续躺在地上感叹人生。岑枝则从床上爬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开,打心眼里泛出一丝喜悦。
可是等她磨磨蹭蹭了好久,换了身衣服出门路过体育馆时,发现包括周游叶在内的那群人正集合砸体育馆门口,叽叽喳喳,嘴里嚷着去后街的美食城吃重庆鸡公煲还是火锅。
岑枝凝视着他,只见他在人群中笑逐颜开,美女簇拥。他胳膊上挂着尚语,另外一边还站着许渔,身后还不知有多少挤过来的生面孔,他也没觉得厌烦,挥手招呼大队人马往后街出发,对于远处投来的视线,没有察觉。
他在前,她在后。他走得慢,她也走得慢,直到在南二门,她的脚步扎根,而他则是义无反顾地继续朝前走,走了很远很远,都不见回头。
轰隆隆,夜空里出传来阵阵雷声,不一会儿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地上,湿了土地。
她跑进南二门附近废弃了的银行里,听雨打夜声,听破碎的窗户处灌进风呜呜呜的叫声,看伫立在街边的路灯下积蓄了一滩雨水,水中倒映出乌沉的夜色和清冷的光芒。
她疲倦地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半夜十一点了,他还没来。她忽然发觉自己的悲哀和可笑,为什么要等一个可能等不到的人。
“岑枝,何笑笑说你忘了带伞。”
周游叶的身影出现时,她早就被风吹得倦了累了。
她无精打采地望了他一眼,良久,她才开口:“多谢了啊,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