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言,“你这孩子挺幸运,还有几张站票。”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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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准备出发时,她不到四点便起身开始自己收拾行李物品,收拾半天,发现她的东西很少,基本被一个行李箱就能搞定,于是就搬这一个行李箱,背着书包下楼。
天色黑得一塌糊涂,她走路下楼梯时连灯都没开,只就着手机屏幕的一点亮光,动作轻微地下楼,唯恐发出什么动静,惊醒在楼下睡觉的周游叶。
走出了房子,隔着了好一段距离,她才敢拿手机拨打司机师傅的电话,一个电话刚打完,另一个电话打过来,她惊讶了一下。
“新年快乐,岑枝同学。”宋滕嗓音沙哑地说着。
“同乐同乐,新的一年,我就祝你长胖了二十斤吧。”她坐在出租车里,望着无边夜色,有点儿走神。
宋滕咳了两声,笑着说:“借你吉言,我怎么听你那边挺吵。对了,昨晚还没见着你,错过了一年一度的烟花大会,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可以来年再见嘛。”
“来年就不一样了,不是说朝雪日吗,来年可不一定有。你的朝雪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那个破样子呗。先不说了,我赶火车,车上聊。”她不想再把话题继续下去,索性挂了电话,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
结果等到了火车站时,还真睡着了,司机叫了她好久,她才迷迷糊糊地睁眼,环视了眼周围拥挤的人群和无尽嘈杂的声音。
都是回家过年的人。
“谢谢师傅,现在几点了。”
“六点半啦,天都亮了。”
嗡——,装在兜里的手机震动个不停。她摸出来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上面显示的归属地是四川龙池县。
她莫名紧张,龙池的电话,那不就是她老家所在的地方吗。她抿紧了嘴唇,一手托着行李箱往跟着拥挤的人潮走,一手接起电话。
乌拉乌拉,这是她听到的第一个声音,属于救护车的乌拉乌拉的声音,在耳边不断被放大,最后震的她的大脑有些发麻。
她说:“我是岑枝,你找谁。”
电话传出来的是个男人的声音,语速像是机关枪,吐出地话语不带重复地打在她身上,“岑枝是吧,请问你是岳晓琳女士的家属,岳晓琳女士出了车祸,正在送往急救的路上,麻烦您到龙池县第一医院来一趟。”
她脑子在片霎发懵,“谁出了车祸?”
“岳晓琳岳女士。”
她撂了电话,垂首一语不发地站在汹涌的人群里,任由过往的人将她撞得东倒西歪。也不再去注意再度震动起来的手机,她只觉得无力。人生,总会在后半途以另一种方式归还。
“你这人是傻了吗,让开。”
有人不客气地撞开她,嘴里骂骂咧咧,却在下一秒看见她哭泣的脸庞时,想要骂出来的狠话如鲠在喉,最终只得化为心里的一两句抱怨。
岑枝握紧了手里的电话,拖着行李箱慢慢走,走至检票处时,她模模糊糊听见背后有人喊她的名字,她无心理会,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未必喊的就是她。
前面有个过安检的老婆子磨磨蹭蹭,最后直接和安检人员吵了起来,破口大骂“不就是带了几把菜刀吗,我卖给我儿媳妇的……”等诸如此类的话语,甚是惊悚,以至于她这次是真切地听到了有人在叫她,并且拉住了她的手腕。
“岑枝,你要去哪儿?你不能走。”
刷拉一下,不知被谁挤了一下,有几个人越过安检通道,挤了进去,后面的人也跟着挤进去,她也跟着人潮被挤进去,连一句话都没和周游叶说上,便被挤着往前走了很远。
这样也好,她和他已经没有什么说的了。
“岑枝、岑枝,你不准走。”他踮着脚,扯着喉咙喊她名字,玩命地往前挤,也不顾身旁的人对着他屡屡投过来白眼。
最后他挤到她面前,将她拉到边上,摁住她的行李箱,问,“你要去哪儿。”
“回家。”
“我和你一起。”
她似笑非笑地凝视着他,“周游叶,这样的结果难道你还不满意吗。你想装疯卖人设到什么时候,看别人出丑,就特别能满足你自以为是的快感吗?”
火车汽笛声响起,预示着快要启程了,岑枝从他手里接过行李箱,快速跳进车厢。哐当一下,车厢门合上之际,她对着他挥手,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岑枝,我们还远远没结束。”他咬紧牙关,伸手挡住即将关闭的车厢门,眼眶通红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