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事情。
阮棉哭够了,才哑着嗓子带着浓浓的鼻音说,“我只是没想到他变成了这样。”
方追闻了闻手里的烟,压制着自己的烦躁,心想,变成了什么样?
从前那个沉默又冷酷的陆先生,六年后变得那样消瘦,苍白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方追一眼就看出了陆沉渊身体的不妥之处,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他这样的男人,就算身体饱受疾病的折磨,他的灵魂依然不会变的病弱。
偏偏那样的外表就足够了,一下子戳中了阮棉的软肋。
他陆沉渊不需要多说什么,就能让阮棉为之动容。
就像现在这样,哭得不能自已,忘记了这六年来的伤痛。
方追脑子里流散过这六年的时光,其实阮棉并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可她一遇上陆沉渊,眼睛就跟有个开关似的,眼泪挡都挡不住的往外流。
他荒谬的想着,也许每个女人都会遇上一个让自己流泪的男人,这就是情关。
“去洗碗。”方追踢了踢她催促着。
阮棉捏着纸巾,眼睛红彤彤的十分可怜,“我还在哭。”
“那我也哭。”方追白了她一眼。
阮棉没办法了,乖乖的去餐厅收拾碗筷洗碗。
方追去阳台上抽烟,经不住想起很多往事。
去英国的第一年年底,他们两个喝多了。
阮棉钻在他的怀里,一声一声的喊着阿潜,那样柔软的声音,那样娇媚的神情,足够撩拨任何一个男人的心。
后来的六年,阮棉并不常喝酒,可是每逢喝醉,必定喊陆沉渊的名字。
她酒醒之后常常记不清,第二天又生龙活虎。
方追为什么这六年把自己的心思藏得滴水不漏,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六年的时光,足够一个婴儿长大,足够一个城市被颠覆,可是唯独无法让阮棉放下陆沉渊。
阮棉洗了碗,在阳台上找到方追,看到好多烟蒂,走过去凝着眉头,“怎么,工作不顺利?”
方追灭了烟头,捏着阮棉的脖颈,“洗澡睡觉,记得发了工资交房租。”
“周扒皮。”阮棉顿时就郁闷了,“我又没让你租这么贵的房子。”
北城的房价真是贵的要死。
方追冷笑三声,“知道自己穷了,当年捐钱的时候很豪迈啊。”
阮棉灰溜溜的逃去卫生间了,当年爸爸去世的时候给她留了不少钱,全被她捐了。
现在想想,如果没有方追的话,她可能饿死在国外了。
阮棉洗漱过后回了房间,随手拿起手机一看,才发现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陌生的号码。
……
这样下雨的天气,对陆沉渊一向不友好。
他压抑着自己的咳嗽,躺在床上,身体的一些地方传来细密的疼痛。
陆沉渊翻了个身,怀里抱着个很久的小熊,等待着这个漫长的夜晚过去。
这样的深夜,陆归跟宿宿坐在陆沉渊房间的门口。
“妈妈不接电话。”宿宿有些难过。
“继续。”陆归又按了一遍,递给宿宿。
这下子接通了。
陆归做了哭的口型。
于是阮棉敢接通电话就听到宿宿歇斯底里的哭声,吓得毛巾都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