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军谋士被从王居中拖出去,当众责打了五十鞭,这样罕见的事情,闹得那叫沸沸扬扬。
一夜之间,什么法都有,如今的东南,涅生一家为大,所有人的视线都盯着,一点事都能被放大数倍,更何况是这种貌似高层不合的矛盾。
只可惜当日在场的几位部长,对这件事情都相当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维端对这样的做法表示过困惑,但见主人一声不吭,它怕惹恼了主人,只好按捺。
闻人诀除了拉着白檀出门到王区中走走,听了一些底层人的言论外,其他时间都呆在房间里处理事情,看不出异样。
维端甚至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了,因为准备王域成立的事情实在繁多。
可哪里知道,到潘之矣被打的第三晚上,白檀在床上呼呼睡熟后,闻人诀忽然翻身坐起。
“嗯,哼!”睡梦中的白檀有所感应,哼哼两声。
闻人诀把人手从自己腰上拉下,黑暗中,盯着人脸庞看了会。
白檀这人睡觉喜欢噘嘴,跟孩子似的。
一开始跟自己同床,那是十万个拘谨,就算现在也是如此,上床没睡时,跟他隔着半米距离,可一睡熟了,人自动朝着热量滚过来。
喜欢抱人这点,大概从没人对他提起过。
双脚踏上地面,在黑暗中披上外衣,闻人诀拉开门走出去,门外的亲卫们轮班值守,见他出来,无声点头行礼。
先打了个哈欠,闻人诀抬头看了眼,月明星稀,如今的气候倒是稳定了不少,但还是经常颠倒反复。
径直找了个方向走去,身后亲卫无声跟随。
很多王区的王居都是高楼,可十七区因为前王的缘故,房子大多木质结构,仿古风,亭台楼阁很是别致,就算是窗户,除了玻璃,外边还有木头镂空的架子。
穿着整齐衣服的仆从并未休息,在端出盆带着血迹的擦洗水后回身掩上门,快走几步到花树下,倒干净水后,又快步走回房间。
潘之矣在床上躺着,衣服裤子都未穿好。
仆从回来,透过床头灯光见人凄惨模样,泪水一下冒了出来,蹲在人床头,边帮人穿衣服,边声抱怨,“您您图点什么?明明得了大胜还被人打成这样,他们不就欺负您是新来的吗,十三区还在时,上上下下谁不敬重您,占赫也好,占佩也罢,里里外外,谁敢得罪您?”
“可您倒好,高高在上的日子不过,非要跑来这里,这次还差点就没了命,我真是想不明白......”
“青田,出去。”虽然气力虚弱,但潘之矣还是呵斥出声。
被他叫做青田的仆从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并不是十七区这边派给他的,人和他来自一个聚集村,幼年时,二人就经常在一起,他出村不久,青田就投奔到他身边来照顾他。
“好好好,我不了,您别动气!才擦的药。”怕惹人发火乱动,青田快速收拾着,抱着换下来带有血迹的衣服出门。
潘之矣仰躺着,呼吸平缓,双目无神落在床顶。
青田出去时关上了大灯,幽暗中,唯有潘之矣手旁亮着盏灯。
黑暗中,突然有男人发出声轻笑。
潘之矣一动不动的身子微颤,脑袋努力转着,一点也不意外的叫了声:“王?”
从黑暗中踏步走出,闻人诀提了下肩头披着的衣服,平缓道:“你好像并不意外是我。”
“王居中,大半夜,能够一点动静也不发出就摸进我房间,除了您,我实在想不出有别人。”自己重伤着,闻人诀若真让人如此轻松就能进入自己房间,那无疑代表着一点,他准备让自己死。
可如果准备让自己死,犯不着多此一举,当日下令打一百鞭,直接要了命就是。
潘之矣的心机城府闻人诀很清楚,跟这样的人话犯不着解释太多,走到人床头,他低头盯着人被子外的袖子看,才换的衣服,又沾染上了点血迹,带着笑意,他意味深长的问了句:“听你前几就让人给床换了更软的垫子,你是知道自己有此一劫?”
没有勉强自己坐起,潘之矣躺在床上仰视着人,微笑,“书先生那么聪明,怎会看不出这背后猫腻,他走的正统王道,不容此策,不容我,都在意料之中。”没问闻人诀怎么知道他之前让人换床垫这样的事情,潘之矣对人今晚的到来,带有感激。
闻人诀勾起嘴角,回身搬来张凳子,坐到人床头架起二郎腿,语调深沉,“你如何肯定我会站在他那边,而不是你?”
“书先生的很多我都不以为然,但有一点他没错,不择手段意味着王规虚设,若今日您默许了我的行为,来日,部长们的行事作风只会更发肆无忌惮,不谈您心中对这次的事情如何看待,只为了这点,您一定不能容我。”虽然身上皮开肉绽,但潘之矣的沉稳半分没少。
闻人诀叹息,语气莫名,“既知道如此,何苦还用这计谋?”
“寒鸦不渡咄咄逼人实力又莫测,复兴联盟的强盛百年不动,圣鼎作为新兴王域,人才济济深得民心,若不出此计谋保存王域实力,我们又要拿什么资本去跟人相耗?”动了下手指,潘之矣从床上递过张纸。
闻人诀接过来,打开后发现是张做满记号的东大陆地图。
已被打的翻不了身,可没想到,人还在这里研究地图。
看闻人诀面目变得深沉,潘之矣又带着些不在意,随口道:“其实,我还真不在意用什么手段,我和书先生不同,结果对我来就是一切,我认为值得,便会去做,他人的痛苦,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