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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说定了。”狗蛋坐起来,拍拍灰布鞋上的尘土果断说道。
小屁孩眼睛里也闪耀着憧憬的光芒。
“啥时候动身。”
杨大波从帐篷里冒出头来,手搭凉棚看看天色,“现在。”
就这样,狗蛋、小屁孩、杨大波、李孜,还有牛车上的一只猪腿又踏上去胡家洼的行程。
眼看着山路越发崎岖,天色渐渐灰暗,李孜有些担心,走路的时候紧紧贴着男人的身子,生怕一个不小心,会从草丛里窜出一只野兽来。
“这么晚了,我们去……去那个胡家洼干什么?”李孜看着男人的脸色,怯怯的问道。
“拜会一个朋友,这才是我们此来的真正目的。”杨大波的目光在暗淡的光线中如流火一样闪亮。
李孜有些诧异,这荒郊野岭的哪会有什么人家,说不好这男人心里有憋着什么害人的诡计,“这里哪有人家,你分明就没安好心。”
杨大波邪祟的一笑:“说什么也没用,你怕了,原来我一直以为你会和别的女人不同,没想到你也胆小如鼠,不愿意去现在走还来得及。”
李孜紧咬下唇:“谁怕了,借你十个胆子也不敢把我怎么样。”美女倔强的梗起玉颈,抢过杨大波走在前面。
随着天色转黑,空中不时会有各种说不出名字的飞禽扑棱着翅膀,从头顶掠过,丛林深处时不时传来几声夜猫子的枭叫,让人听着汗毛直竖!
忽然,一阵阴霾的狂风扫过浓密的树梢,形成了一波又一波来回翻滚的海浪,天空乌云密布,仿佛暴风雨来临的前兆,没有闪电,也没有雷鸣。就只是阴沉而厚实的乌云在一阵阵突如其来的猛烈的寒风中汹涌地翻滚着,像受了惊吓的幽灵,四处乱串,寻找安息之所。
李孜放缓了步子,脸色苍白的看着杨大波。狗蛋像背后长眼似的,说道:“女人嫁就是胆小,这里的天色就是六月天孩儿脸,说变就变,你看头顶的云头不落就下不了雨。”
李孜这才定定神,心绪放缓了些。
森林里到处都是幽绿幽绿的苔藓,在昏暗的天气下,整片森林都散发出更加带着腐臭味儿的潮湿气息,看起来更加的诡异与迷幻。森林里的地面除了苔藓还是苔藓,看不到任何一株小草或者花类的植物,甚至没有任何一只鸟儿的叫声,仿佛连小鸟都不愿意呆在这个鬼一般的林子里。
整座森林都被高大且密实的灌木丛林所覆盖,完全透不进一丝的阳光,到处都是围绕着松木林与苔藓混杂在一起的潮湿得发霉的气味。整片森林也显得很阴暗,被因为潮湿而从地面冒起来的雾气所笼罩,风也被挡在了森林的外面,即使想要串进森林里来试探其中的秘密,也只能在森林的边缘徘徊,或者干脆只能像这样在树梢肆意的挑衅,让森林显得更加的迷幻与诡异!
在这大片的森林中,仅仅只有一条很隐秘的小路可以进入其中,一般人很难寻找到这条小路,而进入森林的大多数人都会在还未进入其中时便迷路了,这也给这个迷幻的森林增加了更多诡异的气氛。
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中又走了半个小时左右,苍茫的暮色中终于有了一星灯火,像怪兽的眼睛在那里忽隐忽现。
“前面就是了。”狗蛋指了指灯火,牵住牛车,对杨大波说道:“上了那道山梁就到了。俺们也该回去了。”
杨大波把钱交给狗蛋,笑说:“回去吧,李寡妇早就等急了。”
狗蛋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明儿一早,俺们还在这儿接你们回去。”说话贼兮兮的瞥了李孜一眼。
小屁孩搔着后脑,笑嘻嘻过来对李孜说了一声:“俺走了。”没等对方做出反应,就一溜烟跑到牛车前面去了。
杨大波带着李孜徒步前行,一路上荆棘密布,根本没有下脚的地儿,李孜的裤腿被挂花了好几处,露出白生生的小腿肌肤。杨大波脱去外衣,把李孜的两腿包住,以防受伤。李孜感激的对男人点了点头。
这里的地势高低错落,看着那星灯火就在眼前,可是越向前走越觉得遥远,这就是所谓“望川跑死马”的道理。
跨过对面那道山梁,又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好容易才来到一片较平缓的地带。
暮色中一眼望去,黑沉沉的灌木丛包围着五间白墙黑瓦的屋舍,屋舍前一盏气死风灯在风中左右摇晃,发出昏黄的光亮。李孜越发觉得讶异,万万想不到,这种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地方竟然还会有人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