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过于用力而泛出了青白色,咬着牙厉声道,“我现在受的这些罪究竟是拜谁所赐我心里一清二楚!少把自己说的这么的伟大,一副我要对你感恩戴德的嘴脸,我一天都没有忘记是谁用卑鄙手段拆散了我和阿暻,要不是你将他支去了漠北战场,现在你以为有这个机会坐在我面前!?”
“他替你上战场拼命,你却在背地里这样重伤他,恨不得他早点去死,您可真是忧国忧民的‘好皇帝’!”
若不是身子虚弱,骆心安早就一巴掌抽上去了,聂暻是她最后的底线,其他人可以肆无忌惮的重伤她,却不可以伤害聂暻一丝一毫,尤其是聂毅这个罪魁祸首!
聂毅一瞬不瞬的看着骆心安,对上她凌厉的目光低声说,“心安,你觉得朕在重伤他?他一个上前线的元帅,大晟安危全都掌握在他手里,朕又何必重伤他?”
骆心安冷笑,“你没重伤他,那现在在做什么?别告诉我你只是开个玩笑!”
“当然不是玩笑,这本来就是事实。”
聂毅的一句话让骆心安顿时僵在当场,脑袋嗡一声响,一时没明白他这句话的含义,“……你什么意思!说清楚了,什么是事实,哪个事实?”
聂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再次叹气头来的时候不顾骆心安的反对,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语重心长道,“心安,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朕没必要拿这种事开玩笑。”
“我不知道!你说清楚,你凭什么说我在守寡,聂毅你他妈说清楚!”
骆心安的手心冒出一层冷汗,全身控制不住的开始微微颤抖,完全顾不上尊卑,猛地扑上去死死地扯住聂毅的衣领,目光发红的狠狠盯着他。
聂毅对上她颤动的瞳孔,一字一句的说,“六弟死了,五日前与漠北开战时不幸葬身在泽鲁城。”
骆心安听完这话,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都没动,像是接收到一个难以消化的信息,垂着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半响之后她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松开聂毅的领口重新躺会床上,摆了摆手说,“聂毅,我还没有蠢到你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地步,阿暻死了?这么拙劣的借口亏你想得出来,你以为只要编造一个他的死讯,我就立刻会答应入宫为妃吗?呵,别做梦了,你把我当白痴吗!”
说完这话,她冷哼一声,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可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故作镇定的脸上,连嘴唇都在不说控制的微微发抖。
“心安,别自欺欺人了,泽鲁城一役半个城池都尽付于大火之中,六弟领兵打了胜仗却不幸葬身火海,这是多少阵前将士都亲眼看到的,六弟是真的已经死了。”
“……闭嘴……闭嘴,我让你闭嘴!”
骆心安嘴唇哆嗦了几下,终于克制不住心里的恐慌,崩溃般吼了出来,一句话落地,她的眼眶瞬间一片猩红,眼睛像被针扎一样刺痛,可是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她心里绝不信聂毅嘴里说出来的话,可当她的目光扫过旁边的其他人,看到早就已经泣不成声的宝珠和宝珍,还有眼眶通红撇过眼不敢与她对视的赵太医,她的心彻底坠入了万丈深渊。
她猛地掀开被子,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光着脚就跳了床,一把攥住旁边流眼泪的宝珠急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阿暻他到底怎么了,你们是不是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个人!”
“……小姐,您别这样,您还病着呢,别这样糟蹋自己……”
宝珠哭着要扶骆心安回去,可骆心安却执拗的站在原地不为所动,聂毅马上冲周围的侍女呵斥,“都愣着干什么呢!还不快点把你们主子扶上床!”
一旁人如梦初醒纷纷上前劝阻,可骆心安却疯了似的一把将他们挣开,仍然紧紧抓着宝珠,像攥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哑声道,“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我只相信你们两个,你们快告诉我阿暻他没事,一切都是聂毅他胁迫你们说的谎话,否则以后就给别想再留在我身边!”
宝珠和宝珍痛哭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使劲摇着头说,“小姐,奴婢求求您了……如果王爷在天有灵看到您这个样子也不会安心的啊!”
一句话定了生死,骆心安可以不相信这宫里任何一个人,但宝珠和宝珍是绝对不会对她说谎的,更何况她都放话要赶他们走了,他们仍然这样说,这说明……
骆心安不敢再想下去,她眼前一黑,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瞬间抽干了一样,一点点的滑落在地。
“小姐!”
“心安!”
聂毅和周围所有人都涌上来赶紧将她扶住,骆心安却使劲挣开所有人,目光茫然的盯着大殿中一点,喃喃自语,“……阿暻真的已经回不来了吗……”
最后几个字说出口的瞬间,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滑了下来,接着她将自己蜷缩在地上,脑袋埋在肚子上,喉咙里发出嘶砾的哽咽,痛苦的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