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和她离婚,他还真得掂量掂量。
平心而论,自己也对不起沈芳,无论从感情还是家庭上,自己做得都有歉疚。想想自己当年还是个穷小子的时候,沈芳不嫌弃自己,乐意嫁给了山区走出来的自己。刚结婚那会,他们条件不好,他那点当教师的薪水,寄给老家父母一部分后,剩下的根本无法养家,有的时候,老家如果有个大事小情的,比如买化肥籽种什么的没有钱,他还要去跟同事们借,所以,结婚开始的前几年,他的工资几乎都贴补老家了,沈芳不但把自己的工资全部贡献了出来,时不时地到娘家去蹭吃蹭喝,还捎带着吃拿卡要。后来,尽管彭长宜依靠沈芳妈妈的关系,调到了那时还是县委的组织部,成为一个小秘书,但工资没有变化,仍然是一个穷酸小子,徒有虚名不说,没钱没势,处处小心,如履薄冰。尽管自己后来出人头地,但当初如果没有沈芳妈妈的关系,自己不可能认识部长,不可能每天出入亢州最高权力机关,成为这里的一员,在这里得以锻炼成长。尽管沈芳总是把这些挂在嘴边,其实这些也是事实,是不争的事实。
一想到这些,彭长宜的心里就乱糟糟的,开会的中途,他出去了好几次,打了好几个电话,他要为自己努力,努力挽救妻子,挽救他的家。
散会后,他没有回三源,而是去做了两件事。他首先去到了锦安供电公司一局,见了这里的局长,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甚至可以用惊艳两个字来形容的女局长。这个女局长不是别人,正是亢州供电公司总经理,被陈乐俗称“电局长”,也就是跟沈芳有染的那个男人的妻子。
彭长宜发现,电局长的妻子至少要比他年轻十岁,难怪他的妻子被上司看中,是男人的,只要生理正常的,都会多看他几眼。
当这个女局长,身着职业套裙,优雅地请他坐下的时候,彭长宜自我介绍道:“我叫彭长宜,是亢州供电公司办公室主任沈芳的丈夫……”
不等彭长宜往下说,那个女人优雅地笑了一下,说道:“我们夫妻有约定,互不干涉对方的政务,如果您是来给妻子走后门或者说情的话,请打住。”
彭长宜这才知道她误会了,说道:“你误会了,我今天是以一个丈夫、一个家属的身份来找你的,想必你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女局长怔了一下,一丝惆怅和忧虑,从她的双眸中升起,她有些木讷地点点头。
彭长宜继续说道:“因为我知道你是有知识有见识,不是普通的家属,所以才来决定找你,既然你能明白我的意思,接下来就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那个女人感到彭长宜的气宇不凡,而且说话凌厉有度,对他谈话的内容不好奇,却对他的身份产生了好奇,她试探着问道:“请问先生在哪儿高就……”
彭长宜挥手打断了她的话,正色地说道:“这跟本次谈话没有关系,你只需知道我是你丈夫单位一个女职工的丈夫就行了,我们俩目前的身份是家属对家属。”
那个女局长果然被彭长宜的气宇震住了,她惆怅地说道:“我知道您来的目的了,可能,您对我们的家庭状况不太了解,我们尽管名义上还是夫妻,但是分居很长时间了,他的事……您的事,我可能爱莫能助……”
彭长宜发现她说话没了底气,心想这是什么夫妻呀,还互不干涉内政朝政?从心里就更加看不起这对夫妻了。
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后,站起身,说道:“算我没来过。”说着,起身,迈开大步就要往出走。
“等一下。”女局长也站起来,说道:“先生,听我一句话,婚姻就是那么回事,别太较真,跟谁过都是一辈子,她找她的,你找你的,别去为难任何人,弄得鸡犬不宁没有意思,真的。”
彭长宜站住了,他凝眉打量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原本指望她能给丈夫施加压力,管住丈夫,但是现在看显然做不到,他们都是一路货色。他怀疑,这个女人,当年,作为贡品,被自己的丈夫贡献给上司后,可能就有了这个婚姻理论了,他仍然正色说道:“我无权评价你的这套理论正确与否,我只能说你的审美出现了问题。”
“哦,怎么讲?”那个女人来了兴趣,她一耸肩,同时冲彭长宜媚笑了一下,故意装出无所谓的神态。
彭长宜说道:“以丑为美。”
女局长的脸就突然红了,她尴尬地嗫嚅几下,居然什么话都没有说出。
“告辞!”彭长宜看了她一眼后,开开门,大步走出了接待室。
彭长宜没有回家,也没有回三源,他又来到了锦安第二人民医院,因为他得知,这个电局长的脸,由于连续挨了他三记猛拳,早已经面目全非,他谎称昨晚喝多摔了一跤,摔破了脸,连夜住进了锦安第二人民医院。
彭长宜早已经打听好了他所住的房间号,推开门后,正听见电局长在打电话:“宝贝,我都在你眼皮底下住了快一天了,你也不来看我,上次给你的礼物喜欢吗,那可是正宗的意大利名牌啊……”
也许,这个“电局长”感到了异样,他猛然回过头,才发现进来的不是护士,而是一个凶神恶煞……
彭长宜再次看到他的时候,差点没笑出声。这张脸,的确是太滑稽了,本来肥硕的他,此刻无官全都变了模样不说,两眼淤青,肿的只剩下两条缝儿,嘴唇严重偏离了人中,歪到了一侧,这是自己昨天晚上的杰作,他很高兴看见他这个样子,但就是这样,他都没闲着,又在招蜂引蝶。
看见彭长宜沉着脸走进来,电局长“腾”地一下子坐起,惊恐地看着他说道:“你,你怎么进来了?你要干嘛?出去,出去,再不出去我叫护士了。”说着,就拉过床头的呼叫器。
彭长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镇定自若。
电局长见他没有进一步侵犯自己的意思,就说道:“你,你究竟来干嘛,我告诉你,这里可不是亢州,是锦安,我的地盘,你要是再敢动手,我就报警,我告诉你,110的头儿是我的一个小弟兄。”他一边说一边举着手里的电话。
彭长宜冷笑了一声,说道:“什么弟兄,狗屁,你是不是也给你的这个小弟兄戴了绿帽子?告诉你,我如果想揍你,到哪儿都照样揍你,别说是110,就是在公安局大院都敢揍你,你信不信,要不咱们就试试?”
看见彭长宜凌然的样子,电局长赶忙又给他作揖,说道:“兄弟,你的确是冤枉我了,我可真的是什么都没干,不信,你回去问她,我就是动了动手,本来昨天晚上我不想送她回家,但是她下面占线,什么都办不了,只好送她回家了,结果就挨了你一顿揍,你可以回去验证一下小芳她到底占没占线……”
“住口,小芳是你的叫的吗?”彭长宜听他说沈芳“占线”二字,又像遭受到了极大羞辱,脸色顷刻间变得狰狞可怕。
电局长一哆嗦,就不敢说话了,下意识地往床里面蜷了一下身子。
彭长宜就像一堵墙似的逼近床边,说道:“我今天来找你,不想揍你了,我是来跟你私了来了,你如果有诚意,我们就谈,你如果没有诚意,我就公了。”
电局长尽管心里有鬼、有愧,但他并不糊涂,战战兢兢地说道:“私了怎么了?公了又怎么了?”
“私了就是这个?”彭长宜说着,就将一张白纸和一支笔放到他的面前。
“这是什么?”
“我要你给我写个保证书,保证今后不再跟沈芳有任何的来往,不再跟她发生任何的男女关系。”
电局长一听,就拉下了脸,因为他意识到这个保证书的作用,就说道:“我要是不写呢?”
彭长宜说道:“不写就公了。”
“公了怎么了?”他问道。
“很简单,你跟我一块去见你们的领导,甚至是分管你们系统的市领导,把这些照片给他看看,要不给媒体也行。”说着,就将一沓照片摔在他的面前,这些,全是电局长和不同女人亲热的照片。
电局长拿起照片,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他就垂头丧气了,说道:“你从哪里得到的?”
“这个你就别管了。”
“我要告你,告你侵犯个人隐私权和肖像权。”
彭长宜冷笑了一下,说道:“收回这话吧,你不觉得这话是最没有力度的吗?退一万步讲,就是我真的侵犯了你的隐私权,又怎么样呢,照片的人是你吧?这是无可否认的,何况我是正当防卫。”
电局长抬起变了形的脸,看着彭长宜,说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我知道什么?”
“知道我们俩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