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宜。
算算定北候的寿辰,不过就在半个月后。
在场宾客皆有家人在军中,一听团圆在即,无不欢腾,纷纷应承一定到场贺寿。
两好并一好,定北候的整寿确实赶的巧,天时地利人和样样占尽。
李英歌接过定北候太夫人奉上的请柬,目光一闪。
到手的是请柬,更是她要的好机会。
不过,定北候即将整军回营,定北候太夫人先行得知不奇怪,她没得到半点消息就奇怪了。
李英歌心头一动,抬眼扫向穿梭席间的仆婢,目光又是一闪。
“你这小眼神闪来闪去的,又在动什么脑筋?”陈瑾瑜窝在宴厅暖阁里享清静,冲折身进来的李英歌招手,抱不平道,“虽说人生如戏吧,但你也别演过头了。瞧你这甩手掌柜当的,倒叫来做客的抢了你这个主人的风头。我要是不派雨晴去请你来陪我,看那些人不把你聒噪得假笑变干笑!”
她求解求表扬。
李英歌笑而不答,只接后半句话茬,“掌权不如放权。”
前世她先为袁家鞠躬尽瘁,后为日渐势弱的内二房禅尽竭虑,今生不再孤军奋战,她是真心腻烦内宅琐事外院庶务,有人有钱有闲,不用白不用,不享白不享。
她要求不高,追求也不高。
能隐在后头做个发号施令的甩手掌柜,已是今生白得的福分。
她很满足。
外人如何看她说她,都是浮云。
陈瑾瑜闻言噗嗤一声,拿手去顶李英歌的鼻头,“你就扮猪吃老虎吧!”
边说边做,指尖向上推,直将李英歌的小巧鼻头推成猪鼻子,抱着肚子哈哈大笑。
萧寒潜幼稚,陈瑾瑜也挺幼稚的。
这对相看两生厌的表兄妹,绝对是亲生的。
李英歌怒而啊呜一声,作势要咬陈瑾瑜的手,逗得她又是一阵大笑,笑得李英歌没脾气,揉着被虐过的小鼻头,和陈瑾瑜肩碰肩闲聊,“师父和灯辛小道长呢?”
陈瑾瑜闻言又是一阵大笑,拍桌道,“这里的夫人奶奶作派简直奔放!瞧见师父的花容月貌,眼睛都看直了!师父反正雷打不动,灯辛小道长险些没气歪了脸!不等那些夫人奶奶围上来,就护着师父遁走了!”
无归道长不长岁月痕迹,只长脱俗美貌,美得凡心浮动,再现陈瑾瑜及笄时被围观的奇景。
灯辛小道长一回生二回熟,一等及笄礼毕,就黑着脸果断将无归道长拖走。
凡尘回归平静。
济仁堂却也住不得了。
“说是才住这一晚半天,就叫济仁堂拨去服侍的下人闹得烦不胜烦。”陈瑾瑜只当“尊师重道”四个字不存在,捧腹继续笑,“下人打着送水送吃用的名头偷看师父,裘呆子罚也不是,管也不是。只好应了灯辛小道长,往城外找了处道观,由着师父搬出济仁堂,自去道观闭关去。”
李英歌嘴角抽抽,师父这关闭的简直随时随地又随性。
修道修成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点?
“不草率。师父这次跟我一起来东北,并非只为了参加你的及笄礼。”陈瑾瑜撸一把笑酸的脸,捏着嗓子学无归道长说话,“京城于为师,不过是暂居之处,东北才是为师的道根出处,道缘所在。为师能否得道升天,全看东北这块福缘之地,能否成全为师造化。”
学到最后破了功,捂着一颤一颤的喉咙笑不停,“还说什么等待多年的天机将至。我谁都不服,就服师父美得与众不同,这一本正经的神叨作派经年不变,我就问你还有谁!我可等着看师父上天呢!”
敢情来参加她的及笄礼只是顺便。
打完酱油就默默飘走了。
得道高人的境界,果然不是凡人能触及的。
李英歌一手扶额,一手去揉陈瑾瑜的心口,无奈道,“瑾瑜姐姐,快别笑了,小心笑岔了气惊着肚子里的小宝宝。”
她家干姐姐的笑点好低好奇怪,求别动了胎气。
陈瑾瑜瞬间严肃脸,招来雨晴,接过雨晴送上的小包袱道,“昨天不得空,今天才把这东西从行装里翻出来。你收好啦,这一份才是真正的生辰礼物。我亲手做的,完了还供到青羽观开过光呢!”
说着径直解开包袱,一一点上七彩的布料,傲娇道,“我亲自裁的亲手缝的。赤橙黄绿青蓝紫,我给你做了七套小衣小裤,一天一套不重样儿,记得穿给四表哥看,我就不信他会不喜欢!”
少得可怜的布料,奇形怪状的剪裁,不用上身比划,用肉眼看就晓得穿起来得有多清凉。
不愧是能画出小册子三部曲的高手,这份生辰礼,果然符合陈瑾瑜的手笔。
李英歌不看包袱看房顶,白眼翻得十分优雅十分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