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棠可没有穆修己那样的硬气,她体会过摄政王的心狠手辣,当着这阎王的面,还是很识时务的服了软。
“微臣领命。”沈筠棠不敢高声,声音低低的。
落在摄政王耳朵里就成了迫不得已强权下的服从。
他气不打一处来,正要给这小儿一些口齿上的教训,门外却传来秦天华的声音。
“殿殿下,西北营有急报送来。”
摄政王剑眉一蹙,顿住了脚步,他目光暗沉,像是一头暗夜里盯住猎物的雄狮。
这般存在感强烈的视线沈筠棠怎么可能没感觉,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脸色都跟着苍白了一分。
“小侯爷可知罪?”
沈筠棠觉得从自己头顶传来的声音带着让人发抖害怕的阴鸷。
虽然沈筠棠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罪,但在这种情况下,先认罪总是没错的,万一摄政王动起手来,她手无缚鸡之力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微臣知罪。”沈筠棠连忙道。
她答的太快,毫无诚意,摄政王胸腔里的那口气是越发憋的难受了。
他沉着声讥讽,“小侯爷倒是认罪的快。”
听到他这么说,沈筠棠当真想给他一巴掌。怎么这么难伺候,不认罪他刁难,认的快又被讥嘲,感觉她怎么做都是错的。
于是,沈筠棠干脆沉默站在柱子后不说话了。
过了会儿,秦天华催促的声音又在偏殿外响起。
沈筠棠现在是一点儿也不想见到摄政王,她大着胆子提醒,“殿下,秦将军有急事寻您”
“用不着你提醒,本王耳朵没聋!”
沈筠棠缩了缩脖子,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趁着摄政王不注意又往柱子后退了几步。
摄政王见她这般躲着自己就来气,这会儿又有军情急需他去处理,没时间陪这个小混蛋磨。
“既然认罪,怎么不跪下?难道还要本王提醒你?”
沈筠棠本想糊弄过去,这偏殿虽然奢华温暖,殿内地面还铺了地毯,但地毯毕竟是直接铺在大理石上的,跪下后,还是不断有凉气侵袭上来,所以刚刚认罪的时候她就在装糊涂,没想到这恐怖的阎王是一点空子也不让她钻。
阎王发话了,她怎么可能不遵命。
沈筠棠规规矩矩地在摄政王面前跪了下来,低着头,完全虔诚的悔过模样。
摄政王高高在上瞥了她一眼,瞧她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又有些后悔让她跪下,可不跪,这小儿不会留下教训,日后只会与穆修己越走越近。
他就是要让她尝些苦头,知道违抗他命令的结果有多恐怖,这样她才能吃一堑长一智。
“没本王的命令不许起来!”
撂下这句话,摄政王甩袍快步离开了偏殿。
偏殿的殿门被小太监从外面关上,偌大殿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沈筠棠暗暗松了口气,抬袖擦了擦额头的虚汗,身体也随之放松下来,坐到了自己的双腿上。
这样跪着一会儿还好,时间一长,简直就是折磨。
不但寒气往双腿侵袭,长时间的跪姿也让人浑身都不舒服。
一炷香,沈筠棠双腿挪动了好几次,甚至想干脆违抗摄政王的命令站起来算了,可这里是御书房偏殿,刚刚她与穆修己聊天时,摄政王进来的就不声不响,她要是偷懒,被摄政王发现可是要罪加一等。
于是,沈筠棠只能强迫自己忍耐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昏昏欲睡起来,闻着从熏炉里冒出的袅袅沉水香,渐渐失去了意识,软倒在偏殿的地毯上。
等处理完秦天华禀告的急报,摄政王终于有空喝了口茶水。
他从魏公公手中接过热茶,啜了一口,“偏殿如何了?”
魏公公微微一怔,没想到主子会问这个,偏殿平日里没人,主子从不会问,今日里面待着永兴侯,可见主子问的不是偏殿而是小侯爷。
可是他压根没让人看着偏殿那边,主子从偏殿里出来后,一句话都没交代,他哪里敢越俎代庖去管那小侯爷的事儿。
魏公公知道自己这是做错了,顿时脸色苦了起来。
好一会儿过去,摄政王见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立即将茶盏往旁边一扔,怒气翻涌,“废物!”
魏公公浑身一抖,立即跪下,他后背顷刻间汗湿,颤着声音,以头抢地道:“老奴该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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