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可能也是见晨晨第一次急成这样,当即联系了律师事务所的朋友来家里座谈,晨晨就在一旁听着,那个律师朋友问清楚情况,说争取宽大处理不难,但黑子恐怕要在里面待一段时间,虽然是对方先挑起事端,黑子也是防卫过当,可这说到底也是杀人罪,律师也没有太大把握。
我一听黑子还有机会争取宽大处理,当即拍案说道:“那就请律师,让律师尽全力为黑子争取。”
“这是自然,就是……”晨晨说着突然顿住。
“就是什么?”
“就是需要钱,律师费用和最后的赔偿款加起来,保守估计也得需要五十万。”
“钱我们可以想办法,总之律师一定要请。”
“今年投出的生意还没见回本,我能拿十万。”晨晨说。
“行,我现在就筹钱。”
沈晴就在我身旁坐着,她没听清具体数额但听到要用钱,见我挂了电话就说:“我这有三万块。”
尽管早就想到沈晴家境殷实,但还是被这话怔的错愕起来,三万块真不是个小数目,一般的高中生根本拿不出来。
听到总数五十万的巨额,沈晴同样皱了皱眉,接下来,我们两个一人坐半边床,把能打的电话通通打爆,沈晴的,再算上壮壮、高兵、李玉菡和王颜的,一共筹到十万,晨晨出十万,还差整整三十万。
最后翻到我爸的电话号,点了支烟拨过去。
在这之前的九年义务教育阶段里,我很少打他的号,有事通常是找我妈,我爸偶尔会在电话里掺和几句。
这一次我选择打给他,是因为数额的确太大。
响了好久才被接通,然后听到我爸做贼似的“喂”了一声。
“爸,我……”
“我在外面,说重点。”
“出事了,我需要钱。”我说。
“要多少?”电话那边吧嗒了几声。
“三十万。”
这回我爸顿了有一会儿,才说:“五万的水稻尾款刚到,我明天汇给你,别打给你妈,省的她跟着操心。”
“嗯。”
“记住,难关不只是难关,也是考验。”在我挂断之前,我爸又补充一句。
加上这五万,也才刚刚达到目标的一半。
再次点上一支郁闷烟,坐在另一边的沈晴被呛得咳嗽,我将窗户开个缝,冷风滋滋往里钻。
沈晴脱掉鞋,缩在角落把自己裹在背子里。
“你别着凉了。”沈晴过来把窗户关上,“不抽不行吗?”
“心烦。”
“我们一起想办法,我陪你……”
“这是男人的事,你掺和什么?”我的语气有些重,顺便把枕头拍给她,“睡觉。”
沈晴愣愣地看了我两秒,直接穿鞋出去了。
我其实很想去追她,但却提不起精神,心思完全放在了剩下的二十五万上面。
我的通讯录里还能借到钱的,只剩下何采和我妈的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