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
夏沁分不清他指的是哪方面。
是单纯指钱,还是自己这算是纵容的单独相处。
或者……两者皆有。
她在他的眼轮中看到了小小的自己,两人间的距离此时离得很近,不足三十厘米。她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他隐藏在左边眉毛之中不甚明显的棕色小痣。
车中陷入了新一轮的寂静,夏沁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要被逼着承认某件事似的,刚要反驳说些什么,骆庭显先她一步扯了扯她右边的脸颊,“真可爱。”
夏沁:“……”
“我很高兴你没有因为这样那样外因和我生分,这很好,沁沁,你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其实还是美好的。”
夏沁:“……”
刚才说自己是天使,现在又用到美好……
我真的有这么不食人间烟火?
夏沁有点郝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其实她对他还是有些防备的,也曾在心里嘀咕过他从大染缸出来后就不可能纯粹了。甚至认为两人以后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的关系,现在这样乍然的亲近和交心……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有种受之有愧的苦逼感。
就像做了好人好事,其实只是举手之劳,到了对方嘴里却变成了雷锋似的英雄事迹一样。
太虚了。
夏沁嘴巴张了张,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总不能说‘你错了,我其实口不对心言行不一徒有虚表是个伪善的白莲花’吧?
当然,这话她是说不出来的,贬低自己的人往往需要莫大的勇气,夏沁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所以也贬低不了自己。
于是只能沉默。
沉默有时候是最好的作弊器。
它可以理解为是,也可以理解为无声的反对。
这是个小伎俩,只可以作用于自己安慰到自己的小把戏。
*
外面的雪比刚才还要大。
骆庭显从车里拿了伞出来。
两人并排走着。
开始谁都没先说话。
还是骆庭显先打破了沉默。他在两人之间比划了一下,“印象里你还只是个到我腰间的小孩儿,现在一转眼已经到我肩膀了。”
夏沁在他和自己之间瞅了瞅,也伸手比了比,“明明快到脖子了好吗?”
“你有鞋跟。”
夏沁撇嘴,“好像你穿的就是平底似的。”
脑门被轻轻弹了一下,下一瞬肩又被他揽了揽,不过很快就放开了。
“小心点,女孩子淋了雪对身体不好。”
夏沁今天第二次有了想要落泪的冲动。
好在,她忍住了。
但鼻尖还是有点酸,轻轻抽了抽鼻子,把涌上来的涩意强行压了下去。
书上说缺爱的人,但凡得到一点关心和真心都会异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情感。
即使它的含金量也许很低。
小时候夏沁不懂这个,长大了,可以开始懂了,身边已经没有了能给予她真心的人。
现在,此时此刻,再回想起这句话,夏沁有了种道不明的感同身受。
那种无法描述的,炙热的,仿若被岩浆过境解冻了的心脏,在这个时候怦然快速的跳跃起来。
这时骆庭显即使让她去跳河,她大概也是会考虑一下?……的吧?
当然,最后肯定不会跳的。
又不sa。
这么胡思乱想着,两人已经顺利的从停车场走进了宜家。
买的东西很多,床,衣橱,沙发,书桌,鞋柜,地毯,台灯,餐桌,餐具,吊椅,博古架,床……
“你那个房子是空房?”
“不是,”刷了卡,骆庭显解释说,“多给了房东一些钱,让他把房子都搬空了,我又找人重新贴了壁纸整理了一下。”
夏沁:“……你有钱。”
脑袋不知道被今天第几次的揉搓了两下,骆庭显笑说,“真正的有钱人你还没见过。”
就是说她土包子呗!
夏沁嘴巴鼓了鼓,有点不服气。
现实中没见过土豪,电视里难道还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