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县医院成为了身后渐渐模糊的景象。
“哎,小妹妹,这是遇到伤心事了?”
司机师傅好奇夹杂着关心的话语让夏沁反应过来。原来不是医院变得模糊,而是眼泪欺骗了视线。
她用手背快速蹭了把眼睛,声音很低的说,“有个认识的人死了。”
司机师傅唏嘘,“你节哀顺变,人都有这一遭,想开点。”
夏沁又抹了把眼角的泪,轻而缓的点头,“是啊,死了才能重生,这样,才是新生。”
她说这句话时声音压的很低,正好后头有人按车喇叭,司机师傅就没听清,想再问,却看小姑娘不知道从身上哪里翻出个电话手表。见人开机要打电话的节奏,他也就没自讨没趣。
骆庭显虽然早知道夏沁迟早会呆不住跑回来,却没想到竟这样神速。
两人分开满打满算不超过六个小时。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车站接到拖着行李看不出任何异样的小姑娘,两人坐上车。
夏沁在骆庭显的示意下乖乖系上安全带,车子发动,很快驶出了汽车站所在的街道。
“饿不饿?”
骆庭显问,并不主动涉及敏感话题,觉得应该给她点缓冲时间,该说的时候不用问自然会说。
只是他不知道现在的夏沁是颗玻璃心。
任何真心实意的温暖都能令她动容。
动容的结果就是——
哭了。
骆庭显:“……”
把车靠边停下,无奈的转过身看她,“这是怎么了?在那受委屈了?”边说着边抽张纸巾给她擦眼泪。
夏沁抽抽鼻子,点点头,又摇摇头。
骆庭显这会儿特别有耐心,揉揉她的脑袋瓜,温声说,“点头是受委屈了,摇头是吃亏不大?”
夏沁眨巴眨巴湿漉漉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嗯了一声。像只小奶狗,萌萌的可爱。骆庭显捏捏她的鼻尖,“看来是伤到心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夏沁闷闷的问。
骆庭显:“猜到这些很费智商吗?”
夏沁:“……”
“好了,不逗你了,”又抽了张纸巾给她,“不管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饭总要吃,这样吧,咱们回家自己做?上午的时候家具就全送来了,冰箱也填满了,在家吃火锅怎么样?”
他说家,这让夏沁有些感动。
即使心里明白那不是属于她的港湾,但在未来已经变得扑朔迷离不知道以后该何去何从的现在,这个字无疑让她有了些无法言说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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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昨天的空旷不同。
填满了新家具的房子就像被施了魔法的灰姑娘,颜值上去不止一二三个档次。
接过骆庭显递来的狗狗拖鞋,夏沁眨眨眼。
“换吧,就是给你准备的,”好笑的弹了下她脑门,示意她看鞋柜,“还有双卡通猫和蓝胖子,我不知道你这年纪的小姑娘喜欢什么样的,就挑了顺眼的,以后你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夏沁又想哭了。
她今天是水做的。
骆庭显眼见她又要泪奔,赶忙说,“行了,我去做饭,你去把行李归置归置,喏,那个就是你的房间。”
夏沁果然被移开了注意力,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惊讶,“那是主卧!”
“主卧怎么了,”骆庭显解开衬衫袖扣往上撸,“咱家就那间房最大还带浴室,你一个小姑娘住正合适。”
“哥哥——”
打住她明显要推拒的话,故作不耐,“别忸忸怩怩的,小时候多实诚,让干什么干什么,现在大了反倒不听话了。”
夏沁好笑,“说明我懂事成熟了。”
“我倒宁愿你一直单纯懵懂。”骆庭显推着她的肩往房间走,“正好床单还没铺,我行李也没拿出来,你呢,就负责铺床收拾房间,包括我那屋,不许偷懒知道吗?好好干活,等会儿给你奖励。”
“奖励棒棒糖吗?”
“棒棒糖没有,巧克力倒是有一盒。”
夏沁移动的脚步微顿,深呼吸,想要把涌上的酸涩压下去,却没想到对方来势汹汹,根本不受控制,回神时自己已经扑进骆庭显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嚎啕的哭声犹如幼崽的悲鸣,骆庭显叹口气,轻抚她的背,“哭吧,把委屈都哭出来,以后就开开心心的过自己的日子。”
从此,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两个孤零零的人挤在一起,是不是就有了活下去的羁绊与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