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值班医生, 夏沁身心俱疲。
人生最重要的第一次, 开始和结束就显得如此标新立异。不浓墨重彩,至少今后数年或十数年内大概都可以保持记忆犹新恍如隔日的高标准了。
明明被做的起不来床的是她, 但始作俑者爽完了溃疡复发是什么鬼?!
简直不能更坑了好吗!
想到刚才自己忍着不适匆忙收拾好床铺,又跑去找医生护士睁眼编瞎话明情况的场景……夏沁无语凝噎。生气,倒不至于, 但今晚确实过的有些乱七八糟惊心动魄了。走马观似的走完了从女孩儿蜕变为女人的历程, 没有想象中的美好,却也不会糟糕至极, 这么不上不下的, 当然让人心里不是那么的愉快。
郁闷是肯定的,除此, 还有些不可言的茫然和无措。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具体形容这种复杂的感官,却很明白从今开始一切是真的不同了。之前双方至少还保留着那么一丝转圜的余地和适应空间, 即使每同住一个屋檐下, 抬头不见低头见,但那种恰如其分的距离感却会让人错以为生活依然如故, 只是日常多了些亲密的互动而已,你不需要去想太多东西, 以前怎么过现在还怎么过, 简单, 明了, 也适度。
对夏沁来, 是最没有压力的相处模式。
但假象终归只是假象。
当关系的本质从表层浸入到内里, 由单纯的清新跨度到成·人世界时,仿佛由虚拟回到了现实,各种实际又严苛的问题几乎立即就接踵而至一股脑的全蹦了出来,砸得人头晕眼不堪重负,但最坑的是你还不得不面对。
以后和骆庭显该怎么相处?我们该怎么生活?是延续现在还是要做些调整?感情会不会顺利?将来要结婚吗?会有孩子吗?这个男人会爱我一辈子吗?万一分手了怎么办?外遇了怎么办?突然没感觉情淡了怎么办?有了挖墙脚的怎么办?离婚吗?离婚我该怎么生活?工作要从现在开始独立吗?是不是该开始认真存钱了?……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真的挡都挡不住!
夏沁也不想这么庸俗,刚上完床就去想这些事,显得过分现实和冷情。但她控制不住,从他进入她的那一刻大脑就开始不停的运转疯想,好像突破了底线也同时突破了心底黑暗的牢笼,她变得特别没有安全感,有种下一秒就会被分手的悲观情绪。
她不知道这是否与自己的出身有关,但大脑已经失控这是事实。
若是平时还能遁走冷静一下好好思考人生,现在怎么遁?没见那位正躺床上哼唧的吗!
绷着张脸回到病床前,骆庭显脸色还有些发白,不过已经止了痛,整个人比刚才好了许多。他虚弱的握住她的手晃了晃,这是夏沁平时做错事或者撒娇时的常用动作,由他做起来竟也没有任何违和感。
“让你作!”
夏沁埋怨一句,想要抽出手帮他擦擦头上的冷汗,却没能抽出来。看他一眼,示意,“松开。”
“你生气了。”他肯定的道。语气算得上是柔和的,搭配上苍白的俊脸和幽深的目光,就多了种别样的魅力。夏沁没出息的心跳快了一些,眉头却不高兴的蹙起来,“你现在生病我不和你那么多,快点儿松开,别闹。”
“沁沁~”骆庭显不但没松,还用力把她拉的离自己更近了,夏沁着急,“心跑针!”
“我最近一直很焦虑。”
正要继续呵斥的话音卡在了喉咙里,夏沁怔了一下,看过去,对上骆庭显略显苦涩的笑容。
“我比你大十四岁,沁沁。”他看着她,“你青春年少,漂亮耀眼,谁都知道只要不出意外,未来等待你的只会是康庄大道,前途可期。我呢,再过几年就是四十岁的老男人了,钱不比别人多,事业不比别人大,长相不比别人强多少,甚至没有亲人父母帮衬,我凭什么能给你幸福呢?”
他像是自问,又像是询问,一重接一重,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夏沁嘴唇抿了抿,“我以为这个问题我们之前已经讨论过。”
“是,我过豪言壮语,”他自嘲的笑笑,“但你太耀眼了,沁沁,每一我都觉得你在变的更漂亮,我总担心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你会遇到危险,担心你会在某幡然醒悟对我其实只是亲情并不是爱情,”又是一声清浅的苦笑,“和你告白前,我怕别人捷足先登,告白后我同样顾虑重重,总是这样患得患失,”看着她问,“是不是很没用?”
“是挺没用的。”夏沁竟附和的点了头。
骆庭显:“……”
“其实……”
“其实你只是缺乏自信,杞人忧,加上对我没信心,对吧?”夏沁表情变的有些莫测,“骆庭显,你让我很失望。”
“沁沁……”
“我现在不想和你下去,麻烦让我安静一会儿,谢谢。”完,她索性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黑夜发呆。
骆庭显知道这场本该温情脉脉的谈话被自己搞砸了。他有些懊恼,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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