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
聂相思怔住。
战廷深同样一顿。
但旋即,聂相思便将目光自然的移开,转动脚尖朝厨房走。
战廷深一对长眉微不可见皱了皱。
聂相思帮着张惠将菜端到了餐桌上。
张惠给两人分别盛了米饭,便离开了餐厅。
聂相思站在餐桌边,看着张惠走出餐厅,秀气的眉头皱了下。
“坐。”战廷深坐下后,黑眸望向聂相思,道。
聂相思垂掩着睫毛,坐到了平常吃饭坐的位置。
两人仍是面对面的。
因为平时两人在餐厅用餐都是相对着坐。
聂相思眼角扫见战廷深拿起了筷子,抿了口嘴唇,也伸手拿起了筷子。
一顿饭吃得消无声息,周围的空气安静得几乎连咀嚼声都听不见。
聂相思吃完,放下筷子,埋头说,“我吃好了。”
说着,聂相思便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预备离开餐厅。
“坐下!”
男人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一丝的怒意,却不容人置喙。
聂相思身形僵住,两片嘴唇抿得紧紧的,小声道,“我上楼写作业。”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战廷深没看她,声线却沉了沉。
聂相思看着他拿起了他手边一只干净的空碗,伸手,骨节分明的大手捏住汤勺,往空碗里舀鸡汤。
聂相思握了握两只拳头,不想跟他起争执。
因为知道,到最后吃亏受罪的还是她自己。
于是不甘不愿的坐了回去,双手放在桌下膝盖上,双眼带着几分憋屈看着他。
战廷深舀了大半碗鸡汤,放下汤勺,仗着手长,不用起身,一条长臂一展,轻松便将他手里盛着鸡汤的小碗放到了聂相思面前。
聂相思愣住。
战廷深这才掀眸,看了眼聂相思,醇声说,“把它喝了。”
“……”
聂相思讷讷的看着他。
所以,他叫住她,只是为了让她喝汤?
战廷深眸光沉沉静静的盯着聂相思,柔声道,“把汤喝了再去。”
聂相思听着他温柔的嗓音,鼻尖忽地有些发酸,心尖的位置也涩涩的。
垂眼看着面前的鸡汤,聂相思暗自深呼吸了口,伸手,端起鸡汤,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战廷深冷毅的面庞便柔和下来。
聂相思一口气喝完鸡汤,将碗轻放到桌面上,抿着残留着鸡汤香味的唇,抬眼轻轻看着战廷深,“喝完了。”
战廷深扫了眼她嫣然的唇珠,冷眸微暗,“嗯。”
“那我去楼上写作业了?”聂相思征询他意见。
战廷深对她勾了勾唇角,“去吧。”
聂相思于是起身,从餐位里退出来,朝门口走。
战廷深凝着她。
却见她走到餐厅门口时突然停了下来。
战廷深眼眸微眯,看着她纤柔的背影,缓声道,“怎么?”
聂相思转头朝他望来,澄黑的猫眼有些犹豫的闪烁,“你,要我陪你吗?”
战廷深漆深的冷眸快速掠过一抹亮光,望着聂相思的眼眸亦骤然变得灼热,“可以吗?”
聂相思在门口站了会儿,转了身,又走了回来,重新坐回到位置上。
战廷深看着在他对面坐着的小女孩儿,左心口某个地方,暖得一塌糊涂。
聂相思发现。
她说了陪他以后,某人的心情好似也愉悦了许多,习惯抿着薄唇,间或也有了丝弧度。
不时抬眸凝向她的黑眸,竟闪动着孩子般,满足的亮光。
这幅模样的战廷深,于聂相思而言,亦是陌生。
却同样让她的心口,淌动着暖暖的热流。
这个从小如山一般在她身后支撑着她的伟岸高大的男人,给了她,一个家。
同时也给了她,谁都无法给予的安全感和依赖感。
她一直视他为长辈,最亲密最亲密的家人。
他在她心目中,如树一般的挺括,默默的为她打开繁茂的枝叶,为她遮风挡雨。
若是。
他们的关系,只是长辈和晚辈的关系,永远都不变,该多好。
聂相思莹净清澈的翦瞳忽地闪过一抹淡淡的伤感,快得让人不易捕捉。
……
等到战廷深吃好晚餐,两人便一同离开了餐厅,张惠则进了餐厅开始收拾。
路过客厅,聂相思走到沙发前,伸手欲拿沙发上放着的书包。
一只大手却更快的探出,在她碰到书包勾带时,先一步将书包提了起来。
聂相思微楞,回头看向站在她身后,高出她一个半头的男人。
战廷深眸光清柔睨着她,薄薄的嘴唇轻扬着一抹微小的弧,一手提着书包,一手托起聂相思的手,五根修长的手指,缓慢从聂相思纤细手指的指缝穿了进去,而后,紧紧扣住。
聂相思的心跳,在那一瞬间,明显跳快了好几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