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是抢劫犯呀!
他把轮椅推过去,打开门,好奇地抬头看门外的柳北晔:“你干什么啊?”
“怎么现在才开门?”
“我以为是抢劫犯。”
“……”柳北晔简直不知该说些什么。
乔冬阳看着他,又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就着楼道里吹进来的凉风,打了个喷嚏。
柳北晔赶紧要再进来,好把门关上。
乔冬阳毫不相让,他还坐在那里,问道:“你要干什么啊?”
柳北晔有些尴尬,面上却不显,说道:“我想起来,我们得互相留个手机号。”
“为什么?”
“这样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你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了。”
乔冬阳不解:“可是我上次把我的电话号码给你了,写在了纸上,你没有给我打电话。”
“……”柳北晔沉默了一秒,说道,“纸找不到了。”其实那张纸一直压在他的桌案下,乔冬阳的电话号码也早被他存了起来。
乔冬阳面露不高兴:“那说明你也不是很在意啊。”
“……”该脑袋灵光的时候不灵光,该傻的时候,偏偏又灵光起来了!
乔冬阳见他不说话了,又道:“我的手机也锁在店里了,明天去店里才能拿到手机呢。”
“你的钥匙也被锁了,怎么办?”
“家里还有一把钥匙——”
说到现在,柳北晔却还站在门外,他打断乔冬阳的话:“我有点渴,能进去喝点水吗?”
乔冬阳听到这话,立即点头:“好啊。”他很乐于助人的,二话不说,把轮椅往后移了移,示意柳北晔进来。
饶是柳北晔,心中也不禁说了句“靠”。对待这个小傻子,果然不能用正常方法。
柳北晔再度走进了这方小天地中,乔冬阳给他倒了杯水,说道:“你喝吧。”
柳北晔喝得很慢,看他,缓慢地说道:“我觉得你店里的钥匙,得留一把放到熟人那里。”
乔冬阳叹气:“可是我留给谁啊。我的店离董阿姨家很远的,一来一去横跨半个上海,还不如找开锁师傅呢。我哥又不在上海,何阿姨他们都忙得很,我不想打扰他们啊。南昀这一年也不在上海。”
柳北晔喝了口水,心中想到,知道把家里大门钥匙挂脖子上,店里钥匙怎么就不挂?不过他显然不会提醒乔冬阳,他只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要不,放在我这里?”
“啊?”
“我这一两年,都在你花店旁边的那个公司里工作。”
乔冬阳眼睛一亮:“真的啊?”
临时做了这个决定的柳北晔,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没错。”
乔冬阳笑了起来:“那太好了,我不怕再把钥匙锁起来了。我就把钥匙放在你那里!我明天开了门,就把钥匙给你送去啊!你是不是还在那个二十一楼?”
“是。”柳北晔又看他的腿,“还是没有知觉?”
乔冬阳又不笑了,小声地失落道:“没有。”
“医生说要按摩。”
“太晚了,来不及请按摩师傅。我晚上先自己按一按,明天去医院。”
“你这样,明天怎么去医院?怎么去花店?”
“只能找董阿姨了。”
柳北晔再喝了口水,说道:“我倒有个建议,外面又下雨了,雨太大,也不好开车。我索性在你这里借住一晚,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再送你去花店。”
乔冬阳犹豫了会儿,说道:“太麻烦你了,还是不要了。”
“董阿姨不觉麻烦,我会觉得麻烦?”
“当然了,董阿姨是谁,你又是谁啊?”乔冬阳毫不犹豫地说道。
柳北晔差点气岔气,这也分得太清了。
乔冬阳见他脸上不好看,还知道自己说得不太对,立即又道:“对不起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董阿姨跟我家人一样,你是长辈啊,是我好朋友的哥哥,我不能太麻烦你的。”
听到他软软地说“对不起”,柳北晔也没什么好气的了。他喝尽了那杯水,说道:“就这样,雨太大,我实在懒得再开车。”
乔冬阳望了眼窗外,的确又下大了。他点头:“那你和我睡一张床吗?”他问这个问题,一点儿其他的意思都没有,就是单纯确认一下睡觉方式而已,说完,他还道,“没关系的,我不嫌挤。我腿不方便,不能睡沙发,不然我就把床让给你睡了。”
柳北晔的手上还拿着水杯,他的食指动了动,说:“都可以。”
乔冬阳便笑了起来:“那我先去躺着了,你可以去洗澡,我这里没有你能穿的衣服。”
柳北晔起身道:“这些都不是问题,你先去躺着吧。”他说着就去推乔冬阳的轮椅。
乔冬阳已经自己去推轮椅了,察觉到柳北晔帮他推轮椅,这种感觉很新奇。很久没人帮他推轮椅了。他回身,抬头对柳北晔一笑:“谢谢啊。”
真是前一秒在生气,后一秒又犯傻,再下一秒又傻笑起来。
柳北晔不禁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