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盏,打断了秋痕的思绪。
“放心吧,一有消息我就会通知你的。”秋痕点头笑应,又说道,“对了方姑娘。”
“嗯?”
“你不是变态,你只是还不知道,活着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神殿里的风声,约摸是这样。
李昌成这位太史大人要进那个凡人不得踏足的神殿,还是很容易的,虽然他走不得正门,只能从偏门求见。
溯水公子听说李昌成有事求见,将泡在花水中的双手翻了翻,多泡了一会儿才取出来,细细擦干,又喝了盏花露茶,换了身衣裳,这才慢悠悠地把晾了小半个时辰的李昌成叫了进来。
李昌成已对神殿这些人的傲慢见怪不怪,换作平日倒也不会有什么,只是今日不同,他今日是来求问,“抿笑”这种毒药,可是溯水所有的,心间便渐生起恨意和怒意。
好在李昌成为官多年,摸爬滚打练就一身好功夫,轻易不会冲撞了不该冲撞的人,见着溯水公子的时候,倒也压得住火气。
“何事?”溯水公子有着如传闻中的高冷,说话间都是抬着下巴,拿鼻孔看人的。
“在下近来忧思幼小,悲痛难抑,时常夜不能寐,听闻溯水公子此处有一高人,擅长医理,特来向公子你求味药,以缓忧思之痛。”李昌成垂首道。
“凡夫俗子就是如此,污秽之躯总是毛病多。”溯水半倚在榻上,精心保养的手指卷着头发,懒懒地掀起眼皮,瞥了一眼已然白发高龄的李昌成。
“溯水公子侍奉神使大人,与神相亲,自是高洁清贵,并非凡骨,我等俗人,不可比之。”李昌成依旧恭敬的神色。
“来人,给他拿一味药。”李昌成的话说得让溯水心里头舒坦,他摆了摆手着下人进来。
下人端了盒药过来,李昌成谢着拿好,刚准备走又回头,“溯水公子……”
“还要什么?”溯水不耐,眉头拧起。
“让溯水公子见笑了,听闻溯水公子府上能人众多,有一味名叫‘抿笑’的良药,服下后使人神清气爽,有如脱胎换骨般,在下毕竟是浊世中人,慧根不及公子,难沐神恩,只能求于药理,不知公子……”李昌成将苍老的双眼微抬,望向溯水。
溯水一声冷笑:“你倒是有趣,想服抿笑脱胎换骨,你可知抿笑服下,便是来世做人了?”
这便是应了信上的话,他的确有这味药。
“公子言重,只是在下实在是思念幼子,这才求药,公子若是不便……”
“李昌成你这个老匹夫,还以为我骗你不成?你儿子死是他自己不开眼,为扶南办事得了天谴,神都看不过眼才收了他,你若是也觉得活不下去了,我倒不介意,送你一盒抿笑,让你早日与你儿子相见,如此也解了你这思子之情,如何?”
神殿的人都傲慢惯了,受不得半点被人质疑和不信任,李昌成拿捏得很准地踩了溯水一点点傲慢的底线,激起了他一点点的愤怒。
有一点点愤怒的溯水唤了下人,轻蔑地说道:“将抿笑拿给他,他若要服用,死了可别怪我没提醒。”
回了府的李昌成,当场拿人试药,死状与其子李司良一样。
凤台城中的老爷们,似乎从不把人命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