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真是一个可怕的人。
“应该不是从神殿里带出来的吧,抉月,到底怎么回事。”她只能冷静残酷得像个冰做的人般,问着冰冷的问题。
抉月翕合了双唇,欲言又止。
“说吧。”方觉浅道。
“的确,神殿中时常有这样的事,死人是不会留在神殿的,会在半夜有人用板车拉出来,拖到乱葬岗,阿钗姑娘当时就在板车上。”抉月说,“我怕你难过,不想说得太细。”
“嗯,就像屠夫把屠宰好的死猪,赤条条地放在板车上,拖到菜市场里去一样,对吧?”
“别这样说,方姑娘。”抉月不想她将话说得这样伤人,“死者为大。”
“死都死了,还有什么大不大的,孟书君呢?”方觉浅冷笑一声,“他怎么不来?”
“他……唉,他此刻在外面喝酒。”抉月叹声气。
“把他带过来。”方觉浅抬眼看着抉月,“或者,我去外面杀了他。”
抉月一怔,看向王轻候。
王轻候知道方觉浅此刻的确想杀人,便抬起两根手指:“去吧,把他叫来。”
方觉浅坐到边上的椅子里,静静地看着了无生息的阿钗,她有一点儿不明白,早上还笑眯眯跟自己送点心的阿钗,是怎么在一转眼的功夫里,就成了一具尸体的。
如果早上她坚持一些,把她叫进府上,留着她不回去,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但同时方觉浅也清楚,没用的,没用的,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的,留得她一日在,留不住她千日在。
孟书君醉醺醺地撞进来,东倒西歪着步子,连路都走不稳,手里还提着个酒壶,酒气冲天:“王公子有事?”
他进门那一刻,屋子里突然盈满了宛若实质的腥红杀机,所有人的寒毛都立起!
王轻候抢先一步拦在孟书君之前,提着他衣领:“孟书君,我有没有说过,让你在府上安安份份地等着?”
“我等了啊,我左等右等,这不是等不到你嘛。”孟书君是真喝醉了,连站都站不直。
“那你就献上了阿钗,向任秋水以示忠诚?”王轻候要赶在方觉浅动手之前,赶紧让孟书君把罪孽都说清楚,不然这里马上就要多出一具尸体。
“一个女人而已嘛,怎么,难道王公子对阿钗也垂涎多时?这是心疼美人了?”孟书君醉笑不已,说话间舌头都捋不直,手里抓着的酒壶也快要掉落在地。
冰冷的寒光从侧而来。
“阿浅!”花漫时忍不住大声呼道。
王轻候抬手扣住方觉浅手腕,“阿浅,不能杀他。”
“哦?”方觉浅却媚笑起来,妖孽之色陡然横声,眼角朱痣宛如活过来的鲜血,“果然人渣与人渣之间臭味相投,惺惺相惜嘛,要不,你替他去死,好不好呀?”
她说着手腕一翻,挣脱了王轻候,刀尖一旋,直抵王轻候胸口。
王轻候飞身立退,掌中三根金针一闪,就要刺入她穴道,压住她狂燥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