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目送着王轻候撑伞步入滂沱大雨中,漫漫雨幕中,他的背影模糊又迷离,看不清。
站在门口的应生走进来,安慰着花漫时:“花姑娘,你也知道小公子就这脾性,且不说你,便是我,是我家大公子二公子,甚至老爷江公,小公子也没真个全心全意地相信过,该瞒的事依旧瞒着,你就别伤心了。”
“我不伤心,我就是觉得公子这样,早晚要出事的,哪里有人能孤独地活一生,那得多痛苦呀。”花漫时叹气。
“但与孤独为伴的人,不惧怕世间任何事。”门外突然传来方觉浅的声音。
“阿浅?”花漫时诧异唤她。
“我去昭月居,你不要担心他,他不值得任何人为他担心,他也不需要。”方觉浅也撑了伞,跟王轻候一样步入漫漫雨幕中。
“唉应生你说,他们这都是什么人呀,活成什么样子了。”
“两只怪物,不惧怕世间任何事的,孤独的怪物。”应生笑嘻嘻走进来,从背后递出一只海棠花送给花漫时,“所以如方姑娘所言,花姑娘你不必担心他们。”
神殿里的任秋水神使自打那日在宫中一面后,王轻候便再也没见过了,他的身份不好前去主动找任秋水,只能等任秋水来找他。
秋水神使照旧很亲切,让王轻候坐下又上茶,轻轻摩挲了一下神使戒环,笑声关怀:“多日不见王公子了,不知王公子近来可好?”
“多谢神使大人关心,一切皆好。”
又是一大堆无用但又必须的废话,王轻候说他在外面说的废话够多了,当真不是骗花漫时,那些场面上的客套话,官腔,都是必不可少的过程。
茶过半盏,任秋水才入正题,问着眼前滴水不露从容不迫的王轻候:“老朽记得,在五大诸候里,王公子家的朔方城,与河间城相邻不远,是捱得最近的,是吧?”
王轻候低头回话:“回神使大人,朔方城不过弹丸之地,有幸入得五大诸候之名实在是陛下与神殿抬爱,方有此荣耀,而河间城地处须弥最南处,朔方城只是刚好在他们北方地界,说是离得近,倒也不是太近,只不过比起其他的诸候地来说,稍微近一些罢了。”
“原是如此。”任秋水恍然大悟般,又道:“那你可有对河间城汛期之事了解过?”
“知道一些,但不知神使大人具体想了解些什么?”
“倒也没什么,就是王后前两天来问我,说是河间城上了折子请朝中给他拔些抗洪救汛的银钱,并向朝中请调些人手过去,说是怕洪灾起了,人手不足,殷王龙体微恙,王后代掌国事未多久,头次遇上这等事也拿捏不好分寸,找我商量,我便来问问你可知道这些事。”任秋水笑道。
“此乃河间城之事,秋水神使何不直接问安公子呢?”王轻候奇怪道。tqR1
“就因为安公子乃是河间城的人,我才不能问他,不然他心系故土,总会有失偏颇。”任秋水手掌覆在戒环上,目光微微凝了凝,慢声道:“又听闻王公子与安公子来往甚密,不知可有听他说过些什么?”
来了。
这便是王轻候将一大群人拢在府上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