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唉,比如方觉浅。”
“越公子真的喜欢方姑娘?”殷安手背托着下巴,打量着越清古,笑道:“据我所知,越公子你好像是为了气王后,才故意接近方姑娘的吧?”
“早先的确如此,其实不瞒长公主,王轻候来凤台城的第一天我就开始观察他了,后来他做了很多事,看上去荒诞无比,但方觉浅不管那事儿有多荒诞,都会替他做到,哪怕身临险境也从不皱眉,王后也从来不珍惜她,最奇怪的是,她也从来不生气不愤怒……”
越清古说着说着,眼神渐渐变得迷离起来,想到的全是方觉浅平日里冰冷的脸色,以及那日佯装刺杀孟书君时,她娇媚万千,摄魂夺魄的那一声“各位好,来场狂欢吧”。
她只有在遇到那样的情况时,才像是一个活人。
“越公子,越公子?”
越清古想得入了神,久久地一动不动,殷安叫了他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对不住了长公主,想入迷了。”越清古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笑了笑,“就像长公主觉得王轻候是个很特别的人一样,我也觉得方觉浅是个很特别很特别的人,一开始只是好玩没当回事,现在却觉得,那时候有这样想法的我,挺王八蛋的。”
“如此看来,方姑娘也是个幸运的人,不止得王公子偏爱,抉月公子独宠,连越公子也很是关心。”殷安笑道。
“不,其实她很不幸。”越清古摇头,“因为我们三个人,没有一个对她是纯粹的。王轻候是为了利用她这把好刀,必要的时候,他会弃刀的。我呢,是想用她唤回我的妹妹,至于抉月,我始终觉得,像抉月那样的人,并不会对任何人动情,因为他是见过了世间一切丑恶的人,这样的人,即便是温柔,也只是一种伪装。”
“所以,对她真正好的人,不足五指之数,也许王轻候府上那个花漫时,是打心眼儿里疼她吧,同为女人,可能更能理解这种悲哀。”
难得人渣越清古能说出这样一番直抵事实本质的话来,令人吃惊。
“算了,不说这些了。”越清古摆了下手,坐直了身子,重新满上酒,对殷安道:“一切就拜托给殿下了。”
“份内之事。”长公主举杯道。
后来长公主去跟王后说这事儿的时候,王后没少刁难,尤其是指着宫殿里头那株半死不活的海棠树,成心要给殷安找不痛快,但殷安知道这是王后见不得别人过得好的毛病,也懒得计较。
自幼便在王族宫庭里长大的人,气度自是比后来者大一些,王后再怎么权倾天下,艳煞众生,那也是从外边半道走进宫中的,与殷安自小养出的雍容贵气相比,仍是差三分。
“长公主,你常去王轻候府上,看中的是他府上的海棠树,还是这海棠树的主人?”越歌突然问道。
本已是要离去的殷安停下步子,回头看她:“不知王嫂此话何意?”
“那王轻候,倒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男儿郎,长公主若是喜欢,嫂嫂替你要来,好不好?”越歌满心恶毒!
“王嫂,本宫贵为殷朝长公主,能替本宫指派婚事之人,仅有王兄一人而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而这王土,姓殷,非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