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说:“这么久?”
“抽了根烟。”张跃说。
傅杨河见张跃脸色不大好看,便凑近了问:“怎么了?”
“你说你干嘛跟班总一起做戏给我看呢?”张跃说。
傅杨河愣了一下,脸色便有些红了,矢口否认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班总刚才都跟我说了,”张跃使诈说,“他亲口说的,说你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两个人靠的近,所以张跃声音并不大,不过傅杨河依然担心这话被黄静晨他们听见了,喜欢男人这件事被学生们知道也就算了,假装情侣这种事可不能叫他们知道,不然他这老师的脸真是不知道往哪放了。他支支吾吾了半天,说:“还不是你逼的。”
张跃心里陡然松了口气,心里那口气总算是彻底顺畅了。
他一直不信眼光挑剔的傅杨河突然看上了班觉贡布,傅杨河就不是那种闪爱的人。可班觉贡布到底太优秀了,竞争力太强,他多少心里有点不安,现在总算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了。傅杨河还是那个老顽固的傅杨河,没有变,虽然依旧不属于他,可也不属于别人。
爱的久了,变成了执念,傅杨河一直这样拒绝着他也没什么,大不了还是老样子,可是如果傅杨河突然恋爱了,有了归属,他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他觉得自己会疯。
“走吧,咱们也不能老在这里,去隔壁敬杯酒去。”张跃心情大好,把傅杨河拉了起来。
傅杨河拿了酒杯,倒上了酒,就跟着张跃去了隔壁。隔壁那几个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张跃负责客套,傅杨河就负责站在他旁边两只手端着酒杯微笑,等到大家伙一起举杯的时候,班觉贡布却突然问:“傅老师,你酒杯里是什么?”
肚子最大的那个男人笑道:“咱们在座的不管谁,可不能以茶代酒哦,要是发现了,可是要罚的。”
“酒酒酒,是酒。”傅杨河笑道。
谁知道班觉贡布听了却突然伸手接过了他手里的酒杯,然后把自己面前的一个杯子递给了他,然后笑着对在座的人说:“傅老师身上有伤,医生嘱咐了戒酒戒辣,不能喝,就让他以茶代酒。”
“那可不行,”刚才是说话的那个男人说,“这杯酒不能放着,要不你替他喝了。”
傅杨河笑着伸手道:“不……”
“用”字还没出口,手就被班觉贡布挡回来了,班觉贡布将那杯酒连同他的那杯都倒进了一个塑料杯里面,然后举了起来。大家便一起干了,傅杨河喝了一口自己手里的,是花茶。
他和张跃又在那客套了几句,这才回到了他们那一间,孙雷他们见他和张跃回来,便站了起来:“傅老师,那我们……”
“去吧。”傅杨河摆摆手,孙雷他们五个便都端着酒杯去隔壁了,傅杨河拉住肖央的手,小声说:“你别喝。”
“是茶。”肖央给他看了一下自己的酒杯,傅杨河拍了拍他的肩膀,肖央这才去了。
肖央从不喝酒,对酒精有点过敏。
张跃说:“班觉那小子也是会来事,你这么点伤,怎么就一点酒不能喝了,这一对比,倒显得我不够贴心。”
趁着那几个小的都不在,傅杨河便坐正了,严肃地对张跃说:“有一点我警告你,以后当着他们几个的面,不要胡说八道,感情的事不要当着他们的面说,你知道我不喜欢。”
张跃点头如捣蒜:“好好好。”
这顿饭吃到晚上九点半才散场,班觉贡布送走了那些人之后便到了他们这边。傅杨河问:“咱们也该散了吧?”
“别急呢,咱们再喝一会。”
“还喝,你今天喝的可不少了吧?”
“不跟你喝,跟张老师喝。”
傅杨河扯住他的胳膊还没开口,张跃就拉开椅子说:“来来来,我也正想跟班总喝一个。”
小唐识趣地站起来对傅杨河说:“那我们几个先回去了。”
傅杨河点头:“路上小心点。”
黄静晨他们便都站了起来,傅杨河说:“肖央,你没喝酒,替我盯着他们点,我看今天都喝了不少,别在外头玩,都回酒店早点睡,明天咱们就回去了。”
肖央应了一声,傅杨河一直把他们送到饭馆门口这才折回来,见班觉贡布和张跃已经喝开了。
傅杨河就在一旁坐着玩手机,也不管他们俩都说什么,这样又喝到十点,那俩人这才算准备起身了。
傅杨河却已经睡着了,被叫醒的时候还惊了一下,揉了揉眼睛说:“喝完了?”
“你怎么睡起来了?”张跃问。
“困了,完了吧?喝完了咱们就走……班觉呢?”
“结账去了。”
傅杨河和张跃从房间里出来,可能刚眯了一会的原因,一出门觉得外头特别冷,打了个哆嗦,张跃便把外套脱下来要披在他身上,傅杨河抓住他的胳膊说:“你疯啦,发烧刚好还敢脱外套?”
“怎么,能穿那小子的外套,不能穿我的?”
“我不冷,你穿着吧,还想挨针?”
“我穿的厚,你看……”他说着就给他看里头穿的衣服,“知道晚上冷,所以出来的时候特意多穿了一件。”
他说着便把外套披在了傅杨河身上,自己自顾往前走去,那边班觉贡布已经出来了,傅杨河赶紧把那件外套穿上,朝班觉贡布招了招手,班觉贡布看到他身上的衣服,眼睛映着饭馆门口的灯光,幽幽的,也没说什么。
饭馆距离酒店并不远,一路上三个人居然都没说话,气氛颇有些诡异。回到酒店傅杨河就去洗澡了。他洗完班觉贡布便进去洗,等到班觉贡布洗完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被窝里躺着了。
“这么困?”班觉贡布爬上床坐着问。
“唔。”
班觉贡布便也躺了下来,傅杨河说:“我关灯了?”
“嗯。”
“啪嗒”一声,房间便陷入了黑暗里面。大概已经没有第一夜那么生分,两个人离的并不远,可以感受到彼此身上的热度。班觉贡布问:“张老师他……”
“嗯?”
“为什么不喜欢?”
傅杨河有些意外,沉默了一会才说:“不是告诉过你,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为什么。”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傅杨河在黑暗中发出轻微的笑声,过了一会说:“看缘分。”
班觉贡布便没有再问他什么,傅杨河本就很困乏了,他翻身向外,看了一眼窗口皎洁的月光,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他醒的很早,睁开眼睛就发现正对着一张脸,吓得他一下子就完全清醒过来了,揉了揉眼睛才意识到是班觉贡布。
班觉贡布还在熟睡之中。他轻轻吁了一口气,忍不住去看对方。这是他头一回这么具体而仔细地观察班觉的脸。
他的脸型冷峻硬朗,宛如雕刻般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眉毛浓密英挺,平日里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睛如今合上了,仔细看,右边脸颊还带着一点极淡的疤痕。这张脸和骨健筋强的凛凛身躯相得益彰,论皮相真是男人中的极品了。他一眼不眨地看了一会,便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却看到班觉贡布不知道何时睁开了眼睛,眼神还带着困意,里头的精光便变成了柔情,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