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着手指说,“你看啊,来回火车渡轮,一天没了。百货商店逛一圈得要一天吧?其他地方拼拼凑凑转一圈,这不三天没了。”
清苓想想也是,大老远地跑一趟省城,只逛百货商店多不划算,便说:“那成,我跟书记说说,请两天假。”
“这事我来跟她说,他一个大老爷们知道啥呀,女人结婚是一辈子最重要的事,啥事都没这重要,请不出也得请!”邓梅安抚地拍拍清苓的肩,风风火火地找丈夫商量请假的事去了。
许丹站在廊檐下,拿抹布蘸着屋檐滴下来的雨水,擦泥浆刮满的鞋面,听到屋里头邓梅给清苓讲的那番话,心里说不出的羡慕嫉妒。
尽管瞧不起清苓,觉得她不过是个乡下妹子,没爹没妈、初一文化,充其量就是长得好看了点。但没有气质的担当,顶多算是小家碧玉,哪及她这样温雅气质的大家闺秀。
可不得不承认,在找对象这事上,她嫉妒了,深深地嫉妒了。
不止一次问自己,假若这辈子都只能留在这穷乡僻壤的山旮旯了,她会甘心于嫁给一个农民吗?不!不甘心!也决不允许自己如此自甘堕落。哪怕找不到和林杨一样出色的男人,找个和向刚一样的解放军也好啊。再不济,定居县城的工人也不错……
就在许丹天马行空地幻想着自己的婚事时,清苓已经搞好包干区卫生,准备下工回家了。
明儿礼拜四,照书记媳妇的意思,趁这段时间地里的活还算清闲,请两天假去省城把该办的东西都办妥了。但愿天公作美,早点放晴,下雨天出行多麻烦呀。
“盈芳,我跟老向说过了,他还想让咱们给公社带些零部件呢,给你开了四天假,咱们礼拜五动身,下礼拜二回来。哦,还说干电池也上省城买去,省得再跑农机站……”
“去这么多天?”清苓讶然地问。
“难得去,多去几天也好,省得性急慌忙的。再说,刚子的部队不就在省城吗?既然去了,你也顺道去看看他,给他个惊喜。”邓梅笑眯眯地说,“听老向说,你要给刚子寄花生,寄啥呀,直接捎去得了,谁还费那钱……”
“这感情好!”张有康听了笑捋着胡子说,“去了就该多住几日。上回信里我跟岳军说了,不管你们啥时去、住几天,房间指定给你们安排好。”
“哈哈!那就谢过老张了。省了住招待所的钱,回头给您老捎点烟草。”
“捎啥呀。你是俩孩子的媒人,我是盈芳的师傅,咱俩也算是自己人了,给自己人办点事,还能要好处?”
“老张这话我爱听!”书记结束公务,也过来了,笑着加入到闲嗑阵容。
说笑间,东方的天际架起一座彩虹桥。
“看来你们运气还不错,下了这么多天雨,总算要放晴了。”
老话说得好:东边彩虹天放晴,西边彩虹雨不停。
清苓早盼着晴天了,连下这么多天雨,不说家里的地返潮,心情都随之湿漉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