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协。
“什么条件,你说。”
我指着躺在小木筏上的汪凝眉,说道:“我们顺着湿林走,前面会有一段很长的路,我一个人无法拖着她得走太远,需要你和我轮换将她带走。”
“可以。”何厚义想也没想的答道,同时撇了撇嘴,嘲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痴情种,如果你这件事办的漂亮,说不定我一高兴,把她赏给你也是可能的。”
“赏?”我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何厚义,他的嘴角轻蔑的笑了笑。
我心头一沉,望向汪凝眉,她咬着嘴唇,低沉着头,我就害怕她现在这个样子,不解释也不否认。
但她还是很快抬起了头,看着我,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冲她笑了笑,随后拉起木筏一头的绳索,在泥泞的湿林路上,开始往前走。
原本我是想做一个大的木筏,将行走困难的沈雁萍也拖上,她却艰难的笑着说不用,不用把她看作残疾人。
按照我一人返回时的脚力,从这里赶回我与山猫群发生战斗过的那片树林,大约用了大半天时间。
而要拖着汪凝眉在泥泞的路上行走,至少需要一整天的时间。
暴雨造成的满地创伤,使我们行走受到了很大阻力,但同时也将那些拦路的毒蛇给驱散走了。
没有了阳光的湿林,自然也就没有湿热难忍的感觉,而所有的蚊虫鸟类,大多选择了在湿林中躲避暴雨。
与其说我们身处一座孤岛,不如说现在就身处一片原始森林。
嗡嗡叫的蚊虫,个头也是巨型,但好在它们并没有攻击我们,有时会围着我们转一转,然后选择了飞远。
众人的心头沉重无比,这样的巴掌大的蚊虫,如果真的像我们一群扑来,后果真的很难想象。
我们这一群人,就像是落败逃窜的士兵,这一路都得提心吊胆,任何动静的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人的高度警觉。
精神长期这么绷着,会很容易崩溃。
我告诉大家一个我深刻领悟出来的道理,我说:“大自然永远不会让人真的无路可走,也不同意人们逆来顺受,只要敢拼,就不必过多担心。”
我说这句话的时,何厚义紧盯着我。
因为我提到了一个让他很忌讳的词,也让众人心头一刺的词,那就是逆来顺受。
是的。
没有谁能做真正的独裁者,他何厚义除了天生的体力优势,还有一棵阴狠的心,几乎一无是处。
他若想做这孤岛的独裁者,简直就是个笑话。
虽然我刚回到队伍中,所见所感,众人已经屈服在他的手段下,包括之前一直能和他对峙上的沈雁萍,废了一只脚后,也选择了屈服。
但这绝不是众人的出路。
我望着何厚义宽大的后背,心中却在冷笑。
我卓越早已不是当日的懦弱鼠辈。
而你何厚义依然还是当日的那个莽撞野夫。
鹿死谁手,尚且为时过早。
暴风雨来临时,孤岛上大约是午时时分,虽然是白昼,但被遮天的乌云所轮罩的阴沉沉,灰蒙蒙。
按照我的推算,经过这一番折腾,此时至少是下午三点以后了,也就是说我们赶不了多久的路,就会迎来湿林中的第一个黑夜。
暴雨虽歇,大雨却一直持续着,这样恶劣的天气在白天还能坚持。
但一旦入了夜晚,人们备受折磨的心情,便会成倍的放大。
各种焦虑不安,各种难以为继都会在夜晚紧张的空气中,得到提现。
如果此时有一把火,就完全不一样了。
但这也只是美好的想象,很快灰蒙蒙的天,变得更加阴沉起来,接着我们迎来了湿林中的第一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