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苓对于现在的新身份一无所知,却是能够想像到自己的处境有多尴尬有多凶险。上次中毒以致害得自己穿越到了这里,谁知道下次会不会把小命也丢在这里?
眼下唯有步步小心,既要防范有人暗中加害,又要提防被人识破潜在的真实身份,以免让人当成异类妖邪点火给烧了。
当务之急是从旁边的人开始着手,以尽快地理清头绪进入角色。尽管不知道小兰这外表清纯可爱的小丫头值不值得信赖,可是她已经没有了更好的选择。
苏晓苓与小兰刚聊了一会儿,便听到长廊处一阵急快地脚步声。
很快,一个中年男子在门口略微犹豫了一下,而后当先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来。
只见他年约四十,面容依稀俊朗、鬓角有些斑白,穿着一袭儒服,衬出他修长的身材。虽然难掩风尘仆仆之色,可是不难想象他年轻之时,想必也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小兰见到那中年男子顿时恭敬地道:“奴婢见过老爷!”行礼之后,就退到了一旁。
中年男子(苏星河)看了看半开半闭的帐幔,轻声道:“晓苓,爹回来看你了?”
苏晓苓透过帐幔仔细地打量着这便宜父亲,不知如何应对,只是轻轻地“噢!”了一声,告诉他自己正醒着。
苏星河渐渐地平复了有些激动的情绪,欣喜地对身后一名老者道:“华大夫,有劳你了!”
华大夫微微地点了点头,在两名侍女和小兰的陪伴下,开始上前为苏晓苓诊断。
苏星河陡然见到苏晓苓肿胀的面容,神情立时变得极为复杂,惊诧之余更是心疼不已。
华大夫沉吟了一会,平静地道:“依苏大小姐现在的情形,乃是中了一种剧毒所致。”
“你说什么,晓苓身处闺阁之中,又怎么会身中剧毒?华大夫,你是不是弄错了?”纵是苏星河早就听说此人医术如神,且是覃州最有名的大夫,仍是不敢置信地道。
原本他正在覃州城与人商谈一宗生意,突然收到家中的急信说爱女苏晓苓身患重病,于是匆匆忙忙地结束了商谈,又专门找了覃州城最有名的华大夫一路兼程赶回了家里。
刚刚见到美貌可人的女儿变得丑陋不堪,已是心如刀绞,现在听说她患病的原因竟然是中毒,怎能不叫他惊怒如狂?因此之故,听了之后才会如此激动的。
倒不是说他不相信华大夫的专业水准,实在是苏晓苓中毒一事,太让他难以接受了。
华大夫只得复诊了一遍,然后毫不迟疑地点头道:“她的病症,确实是身中剧毒无疑!”
苏星河脚下一虚,不自禁地倒退了一步,随即醒过神,对着一旁神色黯然地小兰大声喝问道:“你不是一直贴身伺候大小姐的吗?她怎么会身中剧毒的,你来告诉我?”
小兰闻言一怔,她本是一名孤儿,幸而在六年前被苏夫人(苏晓苓的母亲沈韵)所收留,之后就成了苏晓苓的侍女和玩伴,否则早已经饿死或者是冻死在街头了。
一直以来,她都是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大小姐,不成想会有这样的事情落在她身上。一时间,手足无措地望着脚尖,口中喃喃地道:“奴婢不知道,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苏星河不经意地看了看她,转而对旁边另外两名同样胆战心惊的侍女,道:“大小姐中毒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你们两个先下去吧。暂时就守在外面阁楼门口,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进来,否则家法处置!”
看着两名侍女关上门走了出去,紧接着脚步声渐行渐远,神色缓和了下来,道:“小兰,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晓苓在家里好端端地,怎么会平白无故地中毒呢?”
华大夫见小兰微微抬起头又赶紧低了下去,欲言又止的神情,不由道:“苏大小姐现在已经过了毒发阶段,只要安心调养一段时间,相信就会慢慢地好起来。然而要想她完全地康复,就必须先知道她所中的是何种剧毒,才能够做到对症下药,不然请恕老夫无能为力!”
小兰一听,目光瞥了一眼没有一点动静的床上,才道:“大小姐平日的饮食,都是由奴婢负责的,而小姐对奴婢视若姊妹,奴婢有些时候就会吃些她剩下的饭菜,更多的时候是吃小姐所分的饭菜,所以应该是没有人在饭菜里面下毒。不过……”
苏星河心想既然她们两人吃得都是一样的,小兰没有中毒,饭菜里面自然没有下毒。见她吞吞吐吐地样子,肯定是有所隐瞒,不禁怒喝一声道:“不过什么?”
小兰见状,慌忙地道:“其实小姐前些天让奴婢去买一些毒a药,她说不要告诉任何人的。”
苏星河不由一呆,忍不住笑道:“简直是荒谬绝伦,晓苓叫你去买毒a药做什么?”
小兰担心地看看床上的苏晓苓,又道:“奴婢也不知道,直到那天大小姐将买来的药粉偷偷地洒入到胭脂盒里,奴婢才感到害怕。于是,借口去找小楠,偷了二夫人的胭脂……”
苏星河一颗心都悬了起来,按捺住自己激动的情绪,疑惑地道:“她们的胭脂是一样的?”
小兰很是肯定点了点头,道:“就是老爷叫人带回来的那两盒胭脂,那天奴婢和小楠一起去领回来的,所以知道大小姐和二夫人都有一盒!”
华大夫猛然插口问道:“难道说是因为胭脂才中的毒?那两盒胭脂还在吗?”
小兰连连点头道:“还在!”说着,走到房间里的梳妆台前拿了一盒外观精致的胭脂过来。跟着对两人道:“这就是我从二夫人那里拿……偷回来的那盒胭脂。”
华大夫小心地打开盒子,试了试,大惊失色地道:“果然是有剧毒!”
片刻之后,他叹了一口气道:“这种毒和苏大小姐所中的剧毒,毒性完全一致!”
苏星河心中波涛汹涌,晓苓为何要买毒a药,月儿的胭脂里面又怎么会有剧毒的?如果不是小兰的话,难道是月儿吗?直是越想越怕,良久才平静下来,若有所思地道:“那另外那盒胭脂呢?”
小兰跑到房外,不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和方才一模一样的胭脂盒进来,哭丧着脸道:“奴婢不知道小姐想要做什么,只是想偷偷地将它藏起来,想不到反而是害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