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我们一起去百货商场了吗。”
一下午都要过去了,他们才发现,逛街小队不知不觉少了一个人。
白兰到底去哪儿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约莫只有三七才知道。
但是,介于事先与花花的约定,它暂时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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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狭长的白线划破天空,正是飞机穿梭后留下的云的痕迹。
从英国而来的飞机比预计到达时间晚了半个小时才抵达机场,从机场出来的男人推着行李箱,坐上了一辆出租车,他抬手看了一眼腕间的手表,时间刚好是十八点整。
没有影响。
由于乘客从坐进来开始只言简意赅地说了目的地,其余时间皆是沉默,司机瞄了一眼后视镜,心里顿时更奇怪了。
照映出来的是一个亚洲人的面孔,不好说十分帅气,至少五官算是周正,而且,若说长相是五分,明显注意搭配过的衣着又为他加上了两分,最外的那件风衣虽然看不出来是什么牌子,但价格不菲已经是肯定的了。
归国精英吗?可是气质好像又不大对。
司机暗想。
有点难以形容啊,总之这位乘客给他的感觉相当矛盾。明明就是一副精英打扮,存在感不低,可近距离看着,总觉得他很不起眼。不起眼的意思是,不会让人多么在意的那种……就像电视剧里常出现的龙套角色?
打住打住,目的地的酒店就要到了,司机为自己一路思绪发散腹诽了乘客这么久感到愧疚,干脆大方地抹掉了车费的零头。
男人下车,取出行李箱,走进酒店正门办理入住登记。前台小姐递给他一本登记册,男人在末尾找到了自己的那一列签名。他握笔的那只手戴了短小的手套,因为写字的动作袖口向后移了一点,从而露出了未被手套尾部完全遮掩的些许印记。
不会错,这也是令咒。
他的名字,八尺集。
宾客逐渐来齐,作为晚宴现场的庄园车流云集,彭格列十代目的订婚宴不负众望地准点开始了。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微笑着的棕发青年牵着一名身穿白色长裙的女人的手,两人一同走到了大厅最前方的高台。背景音乐为动听的钢琴声,作为偶尔会响起的些微交谈杂音的掩饰,话题大约都是围绕着订婚宴的那两位主角。十代目沢田纲吉就不用说了,对于之前没见过他的人来说,五官清秀之余确实有着作为bss的气场,真正让人在意的,自然是女主角。
事先谁也没想过会是这么……平凡的女人吧,这一点从来到宴会现场正不甘地揪着手帕的部分女士的行为就可以看出。
女方的详细资料,早在赴宴之前就被各方势力全部翻了个底。风花院流风,日本人,三岁时父母去世成为孤儿,生活相对清苦,一直到二十二岁时与从意大利回国的十代目相遇,两人一见钟情,才算是翻天覆地般改变了命运。
不过呢,看似平淡无奇的背景资料里,还是有着很明显的奇怪之处。风花院流风十二岁到二十岁这八年的时间,具体经历存在一段记录不祥的空白,可注意到此细节的人转念一想,这一个疑点彭格列方面不可能没发现,想来早已调查过了,不然,怎么可能接纳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成为彭格列首领的夫人。
这一个问题先搁置。很快,心思还未平息的来客们就紧接着发现,还有另一个更加值得注意的爆点在后面。
——最近气焰格外嚣张的温尔德家族,那个藏头露脸从不出现在公众场合的“er”,竟然……
“哥哥~”
在一片哗然中,刚刚在众人的见证下结束了订婚仪式、戴上了戒指的女人意外地走下来,领着自己新出炉还热腾腾的未婚夫,来到了靠前但处于边缘的一张桌子旁,目标自然是低调地坐在那儿的黑发青年。
银制的面具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露出白皙的下巴和紫色深邃的眼眸,在那声“哥哥”出口之前,旁人只略微猜到这个神秘的青年很有可能是与彭格列不对付却还是来了的温尔德家族的首领,却从未想过,传说中的er会是沢田纲吉未婚妻的——哥哥?
“初次见面,兄长。”跟随其后过来的未婚夫自然要打一声招呼,但是,在对方回话之前,沢田纲吉先一步注意到了桌上某些不寻常的事物。眉头微凝,很是抱歉地道:“这些盘子都破了?真是不好意思,我们的准备太不周到了。”
“没有关系,小小的遗漏罢了。”er微微顿了一秒,便微笑着起身,他的目光扫过已经走到近前的一男一女,眼里隐隐滑过不为外人注意的暗色。
“哥哥,你到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可是拜托阿纲给你留了最好的位置呢。”女人假装抱怨,同时上前一步,像是要习以为常地拥抱她的哥哥,可是——
她没有抱空,却是抱错了人。女人愣了一下,疑惑地盯着被青年举起来、正好挡了个正着的小孩儿。小孩儿也呆呆地盯着她,头上扣着一个和穿的衣服风格完全不搭的鸭舌帽,看上去顿时,更呆了。
“他是我捡到的孩子,顺路就带过来了。”er不动声色地说,转眼看向沢田纲吉,“应该不介意我多带一个客人吧,十代目?”
沢田纲吉笑道:“当然,请随意。”
女人却还望着“哥哥”带来的那个孩子,有一瞬间,目光似是无法移开。眼里的恍惚一闪而逝,她随后才轻声说道:“捡来的孩子……你打算留下他吗?”
“正在考虑。”如此含糊地回答后,er态度亲切地再跟他们聊了几句,两人就不得不去别处寒暄了。他等到那两人走远,才缓缓地重新坐下。
er,鲁路修·温尔德——不,是鲁路修·兰佩路基,虽然看上去面色不变,实际上心里犹如烧起了汹涌之火,就快被愤怒冲晕了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