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冯小宝与玄清坐在马车上东倒西歪,坐都坐不舒服,索性下了马车走路。
白天劳作,晚上照样吵闹,商队的伙计们的气色很差,累得直喘大气。
见手下气馁,康采恩手指稍远处的一座稍为平整宽敞的丘陵道:“今天提早一点,就去那边安营扎寨吧!”
能早点休息,大家欢欣鼓舞,唯有郭陆权一看那处形势,脸色即变。
过了最后一道沟壑之后,刀客们在他的号令下,约摸五十骑结成了厚阵,向着丘陵缓缓驶去。
另外的二十骑押住阵脚,指挥商队马匹聚集成团,马车朝外。
康采恩经验老到,哪还不知道那处有蹊跷,即时召集心腹伙计,将自己护定。
他的那些伙计,把身上袍子一抛,亮出了一身耀眼盔甲!
加上锋利的刀剑,严阵以待,康采恩招呼道:“玄清道长、冯家大郎,一起来吧!”
“好!”玄清应道,与冯小宝一起过去。
冯小宝则在心里想道:“过去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他们的防护力量最强,坏处是那里就象磁铁般吸引着强盗的进攻。”
过去加入康采恩后,他问道:“需要什么兵器吗?”
冯小宝在装载兵器的马车里取了一截哨棒,他家传有几路棒法。
玄清取了一把闪亮的单刀,舞了舞,貌似有几分手熟的样子!
“不是说出家人戒杀生吗?”冯小宝嘀咕道。
“戒杀生,也不能够让人杀了呀!”玄清告诉他道:“我们出家人行走路途,遇到强盗,照样要反抗。”
……
他们准备反抗的强盗已经在丘陵背面集合,为首一位,是个满脸麻子,手执一柄巨大的砍马刀的家伙。
他叫李大麻子,是这条道上的好汉,带头大哥之一,听闻栗特人康采恩要往东都送一批异常值钱的货物,心生歹意,召集了上百亡命之徒,欲干一票大的。
需要什么过硬的理由?不需要!
“兄弟们!抢了他们的货物,三辈子也享用不完!”李大麻子鼓动道。
“干了!”众人异口同声地道。
“走!”李大麻子当先打马冲出,上百坐骑蹄子动地,转过丘陵,居高临下,如水银泻地般冲将下来!
他们手持明晃晃的横刀、打头的有数把槊(重型长矛),气势如虹。
表面看来,强盗们以逸待劳,又占据高处,优势明显。
但郭陆权、徐独眼和唐执玉在丝绸之路刀口上讨食,什么场面没看过,见状相视一笑。
先出手的是唐执玉,他亮出了他的大弓,小宝不识货,别人却知道这是二石大弓!
一石为一百二十斤,二石弓足有二百五十多斤,已经相当可观,不是一般箭手做得到的。
他搭上三枝箭,不过是稍稍瞄准,手指一松,弓弦震颤,三箭如流星赶月般飞出!
快若闪电,顿时对方三骑的战马惨嘶声中,一头栽倒!
擒王先射马,唐执玉都是射马,不是射人,命中率高。
打头的三骑被射倒,马匹轰然倒地,带着主人翻滚而下,灰尘弥漫中,后面二骑闪避不及,径直撞上,俱都滚成一团!
唐执玉绝不留用,接连二批,每批三箭射出,箭不虚发,九匹马被射倒当场!
强盗们居高而下冲锋,难以挡格,反成了绝佳的箭靶子,被箭损九骑,连锁反应,后面至少有五六骑撞到了前马,马匹可没有刹车,纷纷人仰马翻,从高处摔下来,好运的头破血流,不好运的颈项摔断,反正还没交战,足足十五骑失去了战斗力,
其他人要避让他们,队形大乱,速度徒降,锐气顿挫。
相反,见到唐执玉轻松建功,刀客们欢声如雷,郭陆权抓起铁锤,大喝一声:“杀啊!”当先杀出!
徐独眼不过是慢了一步,持把大砍刀,怒目圆睁,跟着郭陆权杀将而出。
至于唐执玉,他收好了大弓,取过一把短柄马枪,双腿一夹,马匹冲向敌阵。
……
冯小宝胆大,他爬在马车顶上,看着不远处双方交战。
马刀翻飞,两马交错而过时候,马刀从下向上撩去,一条胳膊飞到天上,鲜血如喷泉般四溅!
又或者一刀砍在了对方身上,马上就是一条大豁口,鲜血被带起,甩得老高才落下。
有的人不好运,给对方一刀斩过,头颅搬家!
更有甚者,一刀而下,巨大的冲力将身体上身斩开……
双方只一个照面,就有三十余骑落马。
“当!”
“啊……!”
“轰!”
惨叫声、兵器的交击声,沉重堕地声,构成了残酷的冷兵器交战的乐章!
生命如朝露,瞬间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