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哎,地宫这么大,得有多少人陪葬哪。不过,咱们只要避开埋有人俑的地方,理应没什么危险吧?”
“避开?呵呵。”倪三苦笑了一下,说,“避开倒是可以,前提是你不想摸到冥器。”
“什……什么?”耿义有点明白了,“难道,冥器跟人俑是埋在一起的?”
“是的。这也是为什么我说地宫进不得的原因。因为,那些人俑是将活人麻醉后灌入水银,外表涂上防腐层,人腐烂后尸液聚集在体内,久而久之具有了毒性。这样的人俑只要触碰到就会碎裂喷溅出毒液,沾上毒液的人,轻则伤,重则当场毙命。”
听到这样的描述,耿义头皮有些发麻,摸冥器的立场再次变得摇摆不定。
安丽娜看了看判官,用目光征询他的意见。意思是:这地宫到底进不进?
判官原本跟耿义的想法差不多,好不容易找到地宫入口,进去似乎成了必然。但与耿义想法不一样的是,判官惦记的不是墓中的随葬品,而是深埋在他心底的一个念想,那就是解除周家的千年毒咒。可是,通过倪三的描述,地宫之凶险远远超出他的想象,贸然进去会不安全。他想,看来,这地宫暂时进不得,再怎么着,他也不会拿老婆和兄弟的性命去冒险。
他沉思片刻做出了一个决定,对倪三和耿义说:“兄弟们,老坟里的冥器谁都想摸上一两件。但摸冥器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能过上富足无忧的日子。但地宫凶险异常,贸然进去别说是捞冥器,可能连性命都不保。咱们挣钱是为了养命,不是为了送命。这么着吧,地宫暂时不进去了,先回村子,等时机成熟再来。”
尽管耿义对他的决定不太赞成,但终究性命远比钱财重要,所以,没做声,只点点头。
返回时,倪三发现了一件让他高兴的事。先前耿义误打误撞捅开山洞的同时,也解除了广场上的机关,所以,四个人没费多大周章就回到了“窝头谷”的顶端,继而马不停蹄回了村子。此时,天色已暗。
话分两头,再说周全小获知伊河悬崖上有“土龙”的入口,当机立断决定夜探“土龙”老坟。
黄昏时分,一帮人在本地人二麻子家中吃喝,众人灌了几瓶二锅头算是喝了壮胆酒。等吃好喝好后,带着器具直奔伊河悬崖。
二麻子是何许人?是本地的一个游手好闲好逸恶劳的痞子。文.革期间,二麻子结识了大串联运动中从南京来的革命小将周全小,此后,两人常有交集。文.革结束后,周全小躲避仇家去了四川,从此两人断了来往。直到70年代末,他们都没再见过面。就在二麻子以为这辈子都见不上周全小一面时,周全小却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且,还带来了几个人。
周全小这次来洛阳,可不是为了跟二麻子叙旧,他是奔着伊河边一个庞大的地下墓葬群来的,那个墓葬群就在伊河悬崖上的‘土龙’下面。
两人再次见面,自然少不了问长问短问寒问暖,闲扯了一会,周全小便向二麻子发出了摸金发财的邀请。
又要说到二麻子是何许人了,是痞子。自古至今,痞子似乎都不是富裕的主,对钱财的欲望那是相当的强烈。听说能发财,二麻子甚至都没问问什么叫做“摸金”便爽快答应,并对周全小有好处能想着他表示最诚挚的谢意。
二麻子能这么快答应,也不纯粹是贪财,还有别的原因。眼下,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大地,外出务工返乡的经常是大包小包挣足了面子。而他,要知识没知识,要手艺没手艺,干个体力活又受不了那个苦,一年到头无所事事,吃也吃不撑饿也饿不死,回到家,还得被婆娘说没出息,说一朵鲜花被二麻子这堆牛粪给糟蹋了。他不想被人看不起,更不想被婆娘说他是一堆没用的牛大便。周全小这次来找他,还带来了能致富的项目,他觉得咸鱼翻身的机会来了。他寻思,假如能挣个几千甚至上万的,从今往后的日子必定旧貌换新颜,到那时,我二麻子也成了万元户,家里的黄脸婆就没理由也没资格再唠叨;到那时,我二麻子就要你这朵鲜花心甘情愿地插在我这堆牛粪上。
前往伊河悬崖的途中,二麻子满脑子想的都是发了财后美好的生活,心里就似倒进去一罐蜜,脸上的笑都甜得发腻了。
夜晚的伊河凉风呜咽,周全小领着一帮人来到悬崖顶,系好绳子后挨个滑进了白天判官他们探到的“龙口”内。
石窟的空间不大,七八个人进去后有点捉襟见肘。周全小费了好大力气才挤到人堆前头。他趴地上仔细看角落里的破洞,看见了通道。他异常兴奋,又沿着墙一寸一寸仔细寻找,终于,发现了一个被蛛网和灰尘覆盖的凸起物。他想,这玩意应该是开启通道的机关了。
他带上帆布手套,喊众人尽量离石墙远一点,然后,清理干净蛛网和灰尘,将凸起物用力摁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