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的是安全感,不能让大家因这事乱了心智。”说着,想起了什么,问周坤生,“对了,云长的伤怎么样了?”
“没大碍。云长兄弟自幼习武,身板结实着呢。胡子的那一刀刺得并不深,我看,静养几天就能恢复。”
“那就好。你抓紧时间去南街吧。”
“好的,爹。”
周坤生离开后,周夫人心里担忧,对周仕林说:“仕林,我心里总觉得没着落,你可要保证生儿的安全,不能让他去冒风险。”
“哈哈。来,夫人请坐。”周仕林笑着拉夫人坐下,“周家之所以百年来没出什么大事,靠的就是冷静。你放心,我不会让阿生去冒风险的。”
听周仕林这么说,周夫人才稍稍安下心来。她叹了口气说:“唉,实在想不通,人活一辈子才短短几十年,为何要斗得死去活来呢?”
“没办法,家族利益为上嘛。不过,咱们周家从来不惹事,更不怕事。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相信,这次的事情会得到圆满解决的。”
到了傍晚,老街商户们的恐慌,随着刘义贵的尸体在野河浜里被发现到达了极限。一些商铺老板立场开始摇摆,他们生怕再不交“保全费”,会步了刘义贵的后尘。于是,一些商户揣着钱,偷偷去了街东头的茶馆。
正如周仕林所料,仇雷绑刘义贵“肉粽子”不是为了钱财,他要让南街的商户们知道,跟青帮作对是没好下场的。更重要的是,他想通过这件事给周家大宅发出明确的信号,他仇雷是不好惹的。
仇雷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有人撑腰,毕竟,杀人偿命是自古以来不变的法则,如果,没人打保护伞,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会轻易要了别人的性命。
给他撑腰的不是别人,正是打着“曲线救国”旗号,公然献媚伪政权的史耀民。
史耀民之所以愿意当仇雷的保护伞,主要是想利用青帮的势力,压一压镇上几个大家族的气势。他要让所有人知道,在这个镇子上,真正的老大不是那些大户人家掌门人,而是手里有枪有人的他。
史耀民得知仇雷真的杀了刘义贵之后,觉得,有件事情已经非做不可了。
第二天上午,就在南街的商户们争先恐后交“保全费”的时候,街西头却毫无动静,这让仇雷心里升起了疑云。
他想,难道自己那杀一儆百的法子还不够火候?又或是这些商铺的老板铁了心,要跟周家人一条道走到黑?
不行,我还得加把劲,再弄出些动静来,要让商户们知道,“保全费”不交是不行的。
他喊上几个手下,正要走出茶馆,正对着茶馆的小桥上跑来一人。仇雷认得这人,是史耀民身边的一个铁杆兄弟,名叫邵坤大。
邵坤大一见到仇雷就抱拳施礼,然后,俯过身去在仇雷耳边嘀咕了几句。
仇雷一个劲地点头,看样子,对方带来的消息非同一般。
片刻之后,仇雷吩咐手下分头行事,部分人继续在茶馆收钱,部分人去街西头打听消息。他自己跟着邵坤大去了史耀民在“白宕村”一个叫做崔媚的情妇家中。
到了崔媚的家,刚进门,仇雷就瞧见史耀民正抱着身穿旗袍酥胸半露的崔媚调情,他顿时觉得尴尬,忙说:“史老大,真抱歉,这个,这个……”
见他们来了,史耀民放开崔媚,直了直身子,呵呵笑着说:“呵呵,没事,没事。我是跟你嫂子闹着玩呢。”
崔媚并不像仇雷那么拘谨,她稍稍整理了下衣着,娇声娇气地埋怨起史耀民来。
她说:“嫂子?什么时候我成史大队长的老婆了?你夫人不是在‘潜洛村’嘛。我看哪,史大队长根本就没把我这‘古墩子’放在心上。”
史耀民一听,一本正经地说:“哎,瞧你说的,‘潜洛村’那婆娘是家里指的婚,我这不是没办法吗。另外,你不要老是把绰号扛嘴上,‘古墩子’,多土呀。”
崔媚不乐意了,说:“现在嫌我土了?当初哭着喊着上老娘床的时候怎么不嫌我土呢。”
“瞧你,越说越离谱了。你啊,赶紧沏壶茶去,我跟仇爷、邵兄弟还有正事要谈呢。”
崔媚撅着嘴巴,装作不乐意的样子,扭着屁股进厨房烧水去了。
史耀民边喊两人坐下,乐呵呵地说:“她呀,就是这么个性子,外刚里嫩。别看她大大咧咧的样子,心里可软和着呢。当年,要不是她舍命相救,我这条命,恐怕就要丢在那个姓熊的枪口之下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史耀民的眼神有些迷离,当年一些令他辛酸的往事,仿佛又浮现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