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的激动,拉卡莎的声音显得很安然:“谢天师的前世是一位道教的女神,她的体内如今还有那位女神的力量,这大概也是她能听得懂魁扎尔的原因。只要学会使用这些力量,她会比我们都要强大。”
李玄清眉头紧皱。他按着发痛的鼻梁,头疼道:“但是她不记得当年谢桃夭是如何封印伊邪那美的了。”
“但是你记得,对吗,李天师。你撞破了她的仪式——”
“没的商量。”李玄清倏然站起身来,“谢家的家主已经联系我了。他不希望谢家唯一的继承人出任何意外,因此不久之后就会来洛杉矶接她回去。”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拉卡莎和乔安娜坐在会议桌前。
在翻译完了魁扎尔后,谢挽英便一直保持着沉默。拉卡莎便问她:“谢天师,你愿意帮我们吗?”
“魁扎尔的愤怒难道不是合情合理的吗?”
拉卡莎似乎料到了她会这样说。她道:“他的愤怒的确合情合理。但是,他口中的那些‘罪人’已经死了几百年了。更何况,金色曙光的任务就是保证普通的凡人不受这些神灵或者怪物的攻击。”
若是平常的谢挽英,一定会立刻炸毛,然后说出许多谴责她立场的话,但是她如今的心情很是低落。
“我会仔细想想的。”
谢挽英低声叹了口气。她回到了给自己准备的住处,坐在沙发上发呆。她想找个人聊聊天,但是从前一直和她形影不离的筝却像是消失了一般。既然乔安娜说他已经没事了,那么他为什么不来见自己?既然他不来见自己,那么自己来找他总可以吧?
于是她走出房门,随便抓了一个路过的穿白袍的金色曙光成员,问明了筝的房间,就跑过去找他了。等到她找到他的房间后,敲了好几次门都没有人开启。她试着转了转门把手——出人意料地,房间的门没锁。于是她推开门走进去了。
这个房间的摆设和她的房间差不多。在沙发前的矮桌上,十三弦筝被放置在那里。谢挽英开心地跑上前,但是筝却并没有幻化出身型来迎接她。谢挽英走到沙发前坐下,伸出的手在空气中顿了顿,然后有些犹豫地放下了手,她的手指轻轻落在了纤细的弦上。
她感到手下的弦明显地颤了颤,于是便轻轻加重了力道。最终,抖动的弦平稳了下来,安然地陷在她的指腹上。她轻轻扬手,琴弦应声而动,乐声如同流水击石,珠落玉盘,音色清灵而饱满,动听极了,然而对于谢挽英来说却十分陌生。
“我很少听见你弹琴。”谢挽英望着手下的乐器,叹息道,“这样好听的音律,你为什么从来不和任何人分享呢?”
手下的乐器依旧沉默着。那位付丧神依旧不愿意显出身形。谢挽英觉得无比奇怪。他为什么不愿现身见她,难道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她没能认出斯黛拉的把戏么,害得他被封印了许久么?
——这是她的错,一切都是她的错。筝应该感到很心寒吧……他一直全心全意地对她好,然而近二十年过去了,她却还无法将他和一个冒充者分辨开来……
一阵敲门声忽然响起。她打开门后,李玄清正站在门前,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他愤怒地望着她:“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姓谢的,你当年玩弄他的感情还没有玩过瘾是吧?你只适合和蒂埃萨那女人一起互相伤害,不要没事去招惹其他无辜的人!”
谢挽英本来想让他不要把谢桃夭的帐算在她的头上,但是一听到后面一句话,她就一肚子火:“不要提她。”
李玄清重重地哼了一声,拽着她就往外走。两人一路拉拉扯扯,直到李玄清把她拽到了一个小广场内。这是当初她接受他训练的地方。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把你当年教给我的东西,原封不差地还给你。你学完之后,赶紧滚回谢家打败谢清源,成为新家主,然后再和蒂埃萨决斗,你杀了她或者她杀了你——结局和我无关。”
谢挽英眉头深锁:“老师,我不知道您误会了什么,但是我对您的男朋友没有任何想法。”
“他不是我的……!”李玄清深吸了一口气:“谢挽英,你以为我是吃醋才想赶你走的?你什么都不懂。你赶紧回谢家去,这里你不能再待了。你待在这里,毫无自保能力不说,而且每个人都想利用你——”
“那你就告诉我啊!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蒂埃萨,筝,源氏,还有你……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成天都把我蒙在鼓里,却一个个都说是为了我好。你也是,她也是,就筝有的时候都会这样!为什么你们从来都不问问我的意见……?”
“你的意见?!你这个脑子长在蒂埃萨身上的家伙,像是吃了**药一样。你只能在这里帮倒忙,害我们分心。前不久自杀未遂被送到医院的是谁啊?”
谢挽英无言以对。过了很久,她说:“对不起。我发誓以后我不会再相信那个女人说的任何的话了。我……我不会再干任何鲁莽的事情了。”
李玄清一向吃软不吃硬。见这个爱炸毛的刺头竟然人错了,他便不知该说什么了。最终他袖子一甩,背过身去:“你学还是不学?不学的话我就把它收回来了。”
“我自然要学。”谢挽英翻开了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