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挽英靠在斯黛拉柔软的胸脯上。她闭着眼睛,模样是和平常完全不一样的安静和乖巧。斯黛拉用右手搂着她的肩膀, 戴着蔷薇戒指的左手则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黑发。她的话语轻柔极了, 像是在哄闹事的孩子入睡。
“两百四十多年前, 在这片土地上, 一位美丽的女子在血泊和累累的尸体堆中诞生了。无数年轻的战士们对她魂牵梦萦。他们尽管从未见过这位女子真正面目,但是他们谣传她惊人的美貌和完美的德行。他们以她的名义向周围的部族宣战, 每一位战士都想扩张她出生的土地,把胜利献给她。”
谢挽英一动不动。她的胸膛规律地起幅这,平稳的鼻息拂在斯黛拉的手上。她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斯黛拉挑了挑眉, 轻轻把她往旁边推开了一些,刚想捏碎自己手腕上的金属镣铐, 便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握住了手腕。谢挽英依旧是闭着眼睛的,但是她往斯黛拉的怀里蹭了蹭,就又没有动静了。
于是斯黛拉继续讲故事:“那是1846年的春天。一名叫做波尔克的男人想要为她献上更多的土地。他高举着她的旗帜,带领着年轻的男孩们和追随他的将军们前去战场。其中一名年轻人,名叫艾利尔·科斯顿。他愿意为这位素未谋面的女子去死。”
说完,她的目光落在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艾利尔。他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任何血色,但是她几分钟前检查的时候,他的脉搏还是跳动着的。在室内的烛光下,他在睡梦中似乎很不安稳, 眼下淡淡的青色让他看上去更加虚弱了。
谢挽英“嗯”了一声表示她在听,然后就没有其他反应了。斯黛拉低下头去, 把鼻尖埋入她的乌发。
“日复一日, 他所在的军队将南部的边境线缓慢但是坚决地扩张着。他的战友倒在了激烈的炮火之中, 但是他却总是能在生死关头逃脱一劫,但是他的胜利就是敌人的死亡。在1847年的九月,他错杀了魁扎尔·科亚特尔宠爱的祭司后,又眼睁睁地看着这位神灵被诛灭。但是不管他经历了什么,他都一如既往地爱着那幻境中的女子。”
她顿了顿,学着奥维德在《变形记》中的告诫世人的语调,夸张地叹了口气:“嗳,听我讲故事的人啊!如果你能从我的故事中明白任何道理,我希望你永远不要被幻象所迷惑。完美的公主只存在幻想之中,乌托邦也同样不存在,天国乐园是人类的想象力所制造的。这世界上没有自由平等之地,有的只是无尽的纷争与折磨。”
她的故事讲完了,谢挽英感到无比的遗憾。如果可以,她愿意躺在斯黛拉的怀里听她讲故事。斯黛拉研习文学和历史,又经历了三百多年的血与火。如果是在古代,她一定是抱着长笛,在小酒馆的火光下,侃侃而谈的吟游诗人吧……?
很快地,她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显然是从入口处传来的。她听见了李玄清和乔安娜隐隐的交谈声,她听见他们沿着这里的屋子一间又一间地寻找着。但是推开她和斯黛拉的门的却不是李玄清或者乔安娜,而是——
“挽英小姐……?”
谢挽英猛地睁开了眼睛,只见筝呆立在门口,表情很是复杂,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他大受打击的事情,谢挽英想了一会也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了。联想到他这几天拒绝和自己见面的举动,谢挽英更是大惑不解。她刚想站起身,两条纤细但是有力的手臂却像是柔软的蛇一样缠上了她的腰身,令她逃脱不得。吸血女伯爵将下颌放在她的肩膀上,温柔的声线低沉而沙哑,用中文说道:
“昨晚做了那些事,就要对我负责,怎么能脚踏两只船呢?”
她的咬字有些奇怪,但是听上去却带有一种另类的诱//惑感。谢挽英忽然很后悔她浪费了把斯黛拉铐在地上,听她用中文恳求自己……这个画面杀伤力太大了,谢挽英竟一时间忘记了回答斯黛拉,也就忘记了否认自己“脚踏两只船”的事……
这时金色曙光的四位使者也跟了过来。大家看着斯黛拉手上的手铐和被她紧紧搂在怀里的谢挽英,一时都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直到谢挽英清了清嗓子,低声对斯黛拉道:“放开我。”
斯黛拉没有纠缠,痛快地松了手,然后对着一直死死盯着自己的乔安娜挥了挥手:“这不是我的克星么?尤娜公主,别来无恙?”
“……女巫蒂埃萨。”这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亲爱的拉卡莎,自从你脱离漆黑之刃后,我们已经百余年未曾见过面了。看样子你过的很好。”
相比乔安娜的如临大敌,权杖使在斯黛拉面前显得很从容。她甚至微笑着向她倾身行礼:“首领大人。百年不见,您的风采一如往昔。”
李玄清道:“谢天师说您有平息羽蛇神怒气的方法?”
斯黛拉看了眼谢挽英,谢挽英便道:“1846年,波尔克总统为了扩张美国版图,攻打墨西哥,这位科斯顿先生——”她指了指昏迷的艾利尔,“便是参与战争的人员之一。1847年九月,在墨西哥城战之中,他误杀了一位被魁扎尔宠爱的祭祀,然后又未能阻止魁扎尔被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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