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他的额头就满是大汗。
第二辆车的设计并不像普通的车一般,外观的确是辆卡车,可后面偌大的空间都被分割开了几个小隔间,每一个隔间都有一个白大褂的人,还有木板床,只能够挤上一个人的木板床上结结实实按上了人,而从钟厚骁的方向看过去,每一个都是他的兄弟,每一个,都在挣扎着,而自己回神,就发现在自己身边的人狐疑的目光。
钟厚骁不过略一思索,索性不再用意志力控制自己,放松了神经,整个人的感官就变得极其敏感,他能够清清楚楚的感觉到,那像扫荡一样的蚂蚁大军,到了自己是身体的哪个部位。
从自己的脚踝,到自己的大腿,随后,是腰部,五脏六腑里传来的痛苦让他想要挣扎,可是身边的人用绳子将自己束缚在了床上,他想要喊,可是嘴被胶带给封住了。
钟厚骁仅存的意识,终于快要淹没。
白大褂一面观察着他们的情况,一边记录着数据,时间,状态,他们都得记下,这些都是要给教授做报告用的,可不能含糊。
钟厚骁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他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再去想事情,可脑中的那个人的面容,却是越来越清晰。
芮芮。
周芮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小脸惊魂未定,大口的穿着气。
一边的乔楚睡眼惺忪,打开了台灯,看到周芮的样子被吓到:“芮芮你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周芮惊魂未定,见自己把好友给弄醒了,很是抱歉:“吓到你了吧,对不起啊楚楚。”
乔楚下床,给周芮拿了块毛巾:“说什么呢,你这是怎么了?这几天都好好的,怎么今天晚上就做噩梦啦?难道是白天钟厚骁来让你受刺激了?”
周芮抿嘴,没有说话,是他白天来让自己受刺激了?是他不要她了所以她做噩梦了是吗?好像也不是,那个梦那么真实,她真的能够感觉到钟厚骁在叫她,真的。
“好了,好好睡吧,如果你真的很想他的话,大不了我们明天去找他嘛,或者你拉不下脸的话,我去就好了。”乔楚替周芮擦去脸上的汗,心里很是无奈,这钟厚骁也真是的,来都来了,干嘛还不把人给带回去,明知道他家媳妇是个嘴硬心软的人,还这么不了解她么?
周芮摇了摇头,听钟厚骁白天的意思,他最近应该很忙才是, 她现在还有什么理由去看他?他都不要她了。
“小森教授,试验进行的怎么样了?”
井田到的时候松下正好在实验室,同样穿着白大褂的人一脸凝重,跟其他人的区别是,他的年纪,跟他眼神中不一样的光芒。
井田下车:“将军,教授。”
松下建见井田回来了,点头:“井田君,今天成果怎么样?”
“有十三个支那,我看过,有一个精神格外好。”
松下建跟小森对视一眼:“井田君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话的瞬间,车上的人已经一个一个被抬了下来,小森看到这些人,仿佛一个饥饿的人看到了吃食,很是欣喜,“井田君,今日收获颇丰。”
无尽的痛苦之中,钟厚骁皱着眉微微开了一道缝,正好,眼前三个人,两个都是熟人,也就是说,这最后的一个就是松下护的很好,制造这种病毒的什么教授是吗?
最初的时候, 钟厚骁是问过段锦鸿的,对方一听是给赵啸天做事情的, 当场拒绝,可因为他是钟厚骁,所以段锦鸿是不得不帮他这个忙。
“我能跟你说的是,这个病毒跟我们化学是没有半点关系,应该是生物学方面的, 我听说日本有个叫小森教授的,专攻于这一块,但是没有人能够找到他的消息,日本人藏他藏的还是挺严实的。”
钟厚骁不过醒了一会儿, 随后又晕了过去,等自己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被隔离带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左右的房间都住着不同的人,他能够隐约听到一些声音,也能够确定他现在不过就是他们众多试验者中的一个,他想到刚刚小森跟松下的话,嘴角一抹嘲讽扬起,成果?在日本人的眼里,中国人究竟算什么?
他咬了咬牙,等到他出去,他会让他们知道,他们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四面为墙,孤零零的一张床,出奇的是,很干净,干净到不应该是一个关押人的地方,钟厚骁坐在床上,目光涣散,现在他能做的, 依旧只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