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谣着一身赤玄色天子龙袍,束发戴以金冠,面容沉冷,身后浩浩荡荡满是宫娥和侍卫,所过之处满是威压。沿途宫娥内侍跪了一地,噤若寒蝉。
云隐站在寝宫外,一边由宫娥们敲门,一边劝道:“琅轩,你开门吧!”
然而回应他的是一声接一声的砸东西声,伴随着女子气急败坏的哭声。
“陛下!”
身后传来宫娥们惶恐地跪地,云隐一惊,回过头去,只见月谣不知何时来了,神色冷戾,十分不悦。他上前要跪,却被她扶起。
“都出去。”
宫娥、内侍、禁卫们纷纷鱼贯而出,偌大的文懿宫,一下子只剩她和云隐。
里边还在骂:“乱臣贼子!乱臣贼子!我就死也不会嫁的!”
月谣的手按在门上,微微一用劲,那门便如纸糊的一般被破开来……房间里一片凌乱,桌椅凳子歪七扭八地倒在地上,伴随着一地的瓷器碎片,活脱脱像是糟了强盗的样子。
云隐站在她身后,迎面就是一只茶杯飞来,不由脸色一变,挡在月谣面前接住了茶杯。抬眼一看,只见琅轩站在狼藉中央,眼睛赤红地瞪着自己。
“琅轩!你这是干什么!”
“滚出去!都滚出去!”又是一个茶杯落地,应声碎裂。
月谣冷眼瞧着,却对云隐说:“出去。”
云隐心里咯噔一声,不想动,他怕他一出去,琅轩就被月谣掐死了。月谣看过来,语调温柔了些:“隐儿,你先出去吧。”他瞧瞧琅轩,再听月谣这语气不像是会动怒的,便拘了一礼,退到外面去。
门已经被月谣弄坏了,虽然人在外面,但是里边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琅轩瞪着月谣,见她向自己走过来,如临大敌,弯腰捡起一片碎瓷片,做出一副要与她同归于尽的样子来。
月谣却在与她隔了一个桌子的距离停下了,像是对待一个闹脾气的孩子一样温声问道:“为何不嫁?”
“乱臣贼子,谋夺我华胥氏江山!我身为华胥氏后人,虽一介女流,又岂有卑躬屈膝、俯首称臣的道理!你让我做太子妃,不就是想拉拢人心,我告诉你,别痴心妄想了!我死也不会嫁的!”
月谣却说:“你这个前朝的公主,国都亡了,如果不嫁我儿,这世上还有谁敢娶你?能嫁给太子,做太子妃,是你的福气。”
琅轩大骂:“谁稀罕你的太子妃!不过是一个巧取豪夺来的位子!名不正言不顺!天下耻笑!”
“那你这个连生母都不知的公主,难道就名正言顺了?”月谣拾起一把凳子摆好,坐了下来。
琅轩的身世,一直是个谜团。在她稍微记事的时候,就很想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可是没有人知道,一开始她曾怀疑月谣,后来就否了;再后来她就猜测是那个没人见过的隐美人,可自从和曦驾崩,隐美人也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消息。
直至今日,她始终不知自己的身世,这件事在心里始终吊着,无法放下。
“你什么意思?”
月谣盯着她,忽地勾唇一笑,却无端端地叫琅轩后背发冷,她问,“你是不是知道我的生母是谁?”
“或许除了你的生母,你也该好奇一下你的生父是谁。”
琅轩脸色微微一白,死死盯着月谣。
“知道为何你与隐儿同年同月同日生吗?”
云隐就站在门外,里边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他数次回头,想进去打断,可转念一想,步子便顿住了。
月谣看着琅轩,“你的父亲,是幽都城一个无名小卒,在你母亲怀你的时候,便征召入伍,一去不回。你的母亲,也不过是幽都城内一个不起眼的妇人。至于你——琅轩,从头到尾都不是金枝玉叶。”
“你骗我。”
月谣闻言一笑,将真相娓娓道来:“十一年前,我奉诏征伐幽都城,恰逢有孕,便生下了隐儿。先王想用隐儿牵制我,便将孩子抱走,亲自养在身边,但是他没有想到我早有准备,那个代替隐儿被抱入宫中教养的孩子,就是你。”她一字一句说得温柔,却像是一把利剑,一下下戳在琅轩心上。
月谣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手指轻轻捏住她的下颚,微微抬起。
“现在,你来告诉我,你用什么身份拒绝这桩婚事?”
才十一岁的少女还没长开,个子才到她的胸口,脸颊稚嫩无比,眼睛里泪花闪烁,正是招人疼爱的年纪。
云隐守在门外,再也忍不住,一个健步冲进去,开口道:“母亲!琅轩只是一时情绪难以控制,孩儿会好生开导,不叫她再生事端。”
月谣盯着琅轩,慢慢地松开了手,指甲细长,在她的下巴处留下一道红痕。琅轩忍着泪花没有坠落,嘴角死死地抿着,像是忍受了极大的屈辱。云隐忙站到月谣面前,无形将她护在了身后。
月谣道:“这文懿宫是齐后的住处,她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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