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风,虽然心里害怕,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看——这就好像车祸现场,脑袋都压碎的,脑花流了一地,旁人蒙着脸嘴里喊着“好恶心”,实际上还透过指缝,一个劲儿往外瞅。
稍微有点儿胆量的,都垫着脚去看,主要是想看究竟是哪家的尸体。但尸体都腐烂成这样了,只能看得到大体的轮廓,想要辨认具体的身份,还是有很大的难度。
不过,这难度是对于外人来说的。自己的家人,多少还是能辨认出来。这不,没过多久,人群中就有人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
“我的儿啊……”
在这哭丧声中,一个中年妇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一边喊,一边往棺材那边扑。应该是认出了那棺材中的尸体,是自己的儿子无疑。眼看着妇人就要冲上去动尸体,旁边的村民连忙把她给拦住。
虽然大家对她的爱子之心很是敬佩,但这毕竟是尸体。而且是半腐烂的,上面的尸毒肯定很重,若是被她给沾上了,那就问题大了——这边死人都还没安宁呢,活人又要受罪,何必呢?
这些个村民倒是做了件好事,但亲眼看到儿子腐烂的尸体,并且处于失子之痛的妇人,已经处于崩溃的状态。根本不领情,一个劲儿地往棺材那边奔。一边奔,嘴里还一边地哭喊着:
“我的儿啊……你们放我过去,我可怜的儿啊……你怎么死都死得不安宁啊……你们放开我,让我过去,我只是想把儿子放回去!”
听她这么一说,所有人的脑子里都闪出同样一幕:中年妇人吃力地,用手把儿子的尸体往棺材里塞。一想到那场面,大家就觉得汗毛倒立,更不能把她放过去了。
众人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把她拦下。妇人进不得,疯狂地挣扎着,那披头散发的模样,看得所有人心里犯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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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有金,想想办法。再这么闹下去,就不好收拾了!”眼见得场面愈发地混乱,关师爷绷不住了,开口对范有金说道。后者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往乌云子那边看去。乌云子看了他一眼道:
“按关师爷说的办,我们现在两家联合到一起,一起解决这个事情。现在,你先把你们村的人安抚好。”
乌云子一句话又把这烂摊子甩了出去,范有金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闹成这样了,怎么安抚啊。”
“怎么安抚是你的事!如果你做不来,就换村支书来做。毕竟人家做了那么多年的群众工作,这点儿能力还是有的。”乌云子眼皮一翻,冷冷地丢下了这一句。
在刚才等吊棺材的时候,我们曾跟乌云子讲起,关于这大溪村的事情。对于范有金与村支书私下那些个矛盾,乌云子也知道了不少。现在正好拿话来将他。
乌云子这么一说,范有金顿时就蔫了,垂头丧气地去做群众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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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歹说一顿,还叫来了自己老婆以及家中的女性亲属,一顿的好劝,这才把妇人劝住,不再上去捡儿子的尸体,而是改为在近处看一眼。
这本是权宜之举,毕竟连一眼都不给看的话,妇人肯定不会同意。
但谁都没想到,就是这凑近了看一眼,却险些看出了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