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苑后悔了,不如早跟婆婆说了,瑞风说,总比自己独自面对的好些。
“妈,您听我跟您说。北京的医院实在是很难进,瑞风尽了很大的努力,他很优秀,有目共睹,只是……他在燕郊的医院,在那里他很受重视,待遇薪水都很好。您别担心,瑞风的论文发表在很权威的杂志上,很多专家都很欣赏他,三五年,他肯定……”
辛苑觉得自己嘴都快说干了。
何素秋盯着自己看,像她是害了她儿子的仇人一样。
“待遇薪水有那么重要吗?当年你们买这房子的首付我不给你们了吗?辛苑,我不是不开明的婆婆,这么多年,你跟瑞风的事我很少过问。但是,你丈夫被流放到那么偏远的地方当大夫,就为给你挣一份锦衣玉食的生活,你于心何忍?”何素秋的话里透露出明显的不满情绪。
辛苑的脑子懵了一下,她没想到婆婆会把瑞风去燕郊做医生这事迁怒到自己的头上。他给她锦衣玉食的生活?他被流放?这哪跟哪啊?委屈油然而升,她对他从来都没要求,婆婆怎么能这么冤枉自己。
“如果我说,他是做好了决定才告诉我的,您信吗?”辛苑把装好青豆的袋子放在靠墙柜子上,人靠着墙站得笔直眼睛目不转睛直视着婆婆。她身体里的倔强冲上来,也是丝毫不妥协的。
何素秋的目光落了下去,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也软了下来。
“我信,但是我更知道我儿子如果没有很大的压力不会放弃他的梦想。从小,他就梦想着上最好的医科大学,在北京最好的医院做大夫,他是为了超过他爸爸。你知道为了这个目标,他付出多少吗?”
辛苑想:在何素秋的心里,自己就是那红颜祸水吧?只是她不懂婆婆的逻辑在哪,如果瑞风不跟自己,他就能留在北京的三甲医院了吗?自己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她不想解释什么了,只有气无力地说:“妈,一会爸就要过来了。我们先做饭,有什么事,过后再说吧!”
何素秋没再说话,她回过身去,拿刀使劲地剁原本切好口的鱼。
每剁一下,辛苑都一激凌。她害怕什么呢?自己问心无愧!况且,依照辛苑的性格,她怎么会这么担心呢?
空气里像充斥着浓度超标的二氧化碳,只一个火苗就“砰”地一下会爆炸。但辛苑不是不识大体的人,她希望婆婆也是。当务之急不是瑞风隐瞒了在燕郊做医生的事 ,而是公公登门拜访。这是葛家里程碑式的时刻吧?
六点三刻,敲门声响起。
辛苑转头看了一下何素秋,何素秋手里的活停顿了一下,迅速地洗了手,抿了一下头发,然后继续回头做案上的工作,她显然没有去开门的打算。
辛苑只好擦了一下手,赶紧跑过去开门。
门打开的一瞬间,辛苑和门前站着的那个人都愣住了。
门前站着的人就是袁明清宴会上的葛叔叔葛怀德。
很显然,葛怀德也认出了面前系着围裙的辛苑。这个女孩漂亮且气质特别,他认人一向很准。
“这是……”他看到了站在辛苑背后的何素秋。
何素秋说:“进来吧!辛苑,这是瑞风的爸爸,给他拿拖鞋!”
辛苑觉得自己的脸在冒火,她蹲下身拿了拖鞋出来,脸红成一片急急做解释:“葛叔……爸,真巧。那天……我是帮朋友忙!”
“你们认识?”
瑞风跟着进来,恰好听到辛苑的解释。
“哦,我们之前在朋友的聚会上见过一次!”
辛苑有些慌张,接过葛怀德手里的那束花,转身去找花瓶。
倒是葛怀德笑了笑:“小苑这样的美女见过一面,印象深刻!”
那不过是句客套话,在辛苑听来,却像是别有意味。怎么会这么巧,自己在公公面前冒充袁明清的女朋友,这简直……辛苑的脸火辣辣的,这要是让婆婆知道、瑞风知道,他们会怎么看自己啊?自己当时真是太欠考虑了。辛苑不停地自责起来,
父子进了家门,何素秋的脸色不好,辛苑原本跟婆婆别扭,心情不好,再加上自己跟袁明清那样被公公撞到,心里又添了一层阴影,面色也不太好。
瑞风看出辛苑神色不对,握了一下她的手,问:“手这么凉,胃又不舒服吗?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瑞风伸手摸辛苑的额头,辛苑赶紧闪开。
“没……没有!刚洗菜……水有些凉!”
饭菜摆上桌,辛苑斟了四杯酒,何素秋和瑞风都没说话,辛苑原本就偏内向一点,再加上与公公婆婆那一点小心结,也没立场提这杯酒。
葛怀德停了一会,见没人打破僵局,只好自己起身说:“素秋,先祝贺你退休,辛苦了一辈子,到了该安享晚年的时候了,还有欢迎你来北京!”
葛怀德不管何素秋喝不喝,自己一扬头,干掉杯里的酒。接着自己又去拿酒瓶,辛苑忙给公公斟满杯。
葛怀德继续说:“辛苑,看到你,我真的很高兴,小风眼光不错,爸祝你们幸福长久。小风,这些年,咱们父子疏于连络,怪我,以后……算了,喝酒!”葛怀德又一仰头干了。
瑞风没动,辛苑在桌子底下踢了下瑞风,瑞风仍然没动。
辛苑不得已说了话:“爸,从前的事都过去了。咱们的日子得向前看。我跟小风这杯酒也干了!”
瑞风无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苑不能喝,但也拧着鼻子喝干了杯中酒。
“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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