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邢老。
一字不漏地浏览后面所有的资料信息,他拿起季邵衍的资料档案。
季邵衍,天娱总裁,京城季家大少,季邵光的兄长,曾经和夏樊音订过婚,一个月后单方面取消婚姻,和夏冉订婚。
季家和夏家是世交,理所当然,季家兄弟和夏樊音从小一块儿长大。
至于后面的资料,霍帝斯只是粗粗略过。
最后,他将档案放回了书桌上,捏了下眉心,问管家:“王叔,关于夏樊音夏医生这几年的资料,侦信社那边还没有消息?”
“侦信社那边的负责人只说,有关夏医生的所有资料都被人为截断了,初步判断压下当年所有事情的应该就是京城邢家的人,有些难查。现在外面流传的基本都是关于夏医生是杀害季邵光的凶手,说她利用职务之便大量收医药公司的回扣,进收假药。”
这件事基本能确定幕后主使人,邢宣如母女有最大的嫌疑。
邢宣如母女进夏家的时间,正好是夏樊音生母死亡后的两个月。
霍帝斯沉默着,管家退出书房没多久,他拨了一通比斯国的远洋电话,利用他在比斯国皇室的地位和权势,介入调查当年所有事情的真相。
之后,他又拨了第二个电话。
京城邢家大少邢楚和战少尊私交很好,要想插手邢家的事儿,战少尊是最合适的。
毕竟,邢老是国内的政要人员,而比斯国离京城十万八千里,远水救不了近火,况且他是比斯国的议员,以他的身份介入京城邢家,很容易引起两国矛盾。
所以,为万无一失,这通电话,他打给了战少尊。
“哪位?”
那边的人很快接通,霍帝斯凝视着窗外湛蓝的海面,说:“是我,霍帝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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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底被扎了玻璃,右手旧伤复发,拿东西也不利索,夏时光也成了半残人士。
不过,既然吃霍帝斯的,喝霍帝斯的,用霍帝斯的,还穿他买的衣服,她当然不能白吃喝白住穿,依然按照之前约定的,做他为期一个月的私人医生。
每天晚上,她定时替他按摩护理半个小时,缓解膝盖骨上的酸痛。
“明天我把按摩护理手法教给那些佣嫂,我的右手估计还得过几天才会恢复灵活度,一只手按摩我使不了多大的力,效果会差很多。”
夏时光将毛巾敷在他腿上的伤口上,左手轻轻按着。
霍帝斯却拒绝:“不用,我不喜欢别人碰我,你的力道刚刚好。”
“那随你,最近你要注意复健,听王叔说,这段时间是你恢复的关键期,没事的话,尽量别去外面吹风,小心老了以后风湿关节痛。”
女人一边儿轻轻按摩着,一遍嘱咐,浑然不觉男人一瞬不瞬紧盯她的目光。
“这段时间多做做静力肌收缩运动,这样有利于促进局部静脉回流,也能缓解肿胀,另外也要多注意关节屈伸,复健不错的话,即使装了假肢也不会感觉难受。洗澡的时候,尽量淋浴,不要浴缸洗,伤口部位用中性肥皂清洗……”
霍帝斯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她的脸。
在她不疾不徐的软和嗓音里,他的唇角慢慢噙了笑意。
觉察到他的情绪,夏时光抬头:“你笑什么?”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关切地柔声问:“你的右手以后都不能康复?”
她将毛巾放进脸盆里,捋下他的裤管,面色很平静。
“当年手腕粉碎性骨折,没有保养好,所以落下了永久性的后遗症。”
霍帝斯眸色一瞬变得暗沉,“怎么伤的?”
之前他问过,可她没有告诉他实情,这一次,还是一样。
夏时光并不想再提当年的事情,敷衍了两个字儿:“意外。”
他当然不信只是意外,这女人的心防太严实,要想从她嘴里说出来,根本不可能。
霍帝斯微微皱了眉,看着夏时光白皙的脸颊上冷淡平静的表情,心里某个角落就那么被揪了一下,如同触及灵魂般,生痛。
可以想象,这两年里,她过得很不好。也可以联想到,夏家和季家当年对她的毁灭性伤害,以及夏冉和她的继母,包括季邵衍,又给她吃了多少苦头。
这样的生存环境,这样的绝境里,她压抑着自己悲恸绝望的情绪,不死不活地隐居在渔村。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和了解,他知道,在这个女人云淡风轻和冷漠的表情下面,其实有着一颗极为脆弱和痛苦的心。
偏偏这种脆弱和痛苦的心和他一样,被固执和坚强包裹住,不愿意让人轻易看到。
此时此刻,他居然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霍帝斯忽然有些心酸。
为她,也为自己。
“夏时光,以后你不会再一个人了,你有我。”
说到这里,他目光里闪过一抹灼热,紧紧地抿了一下唇,他突然伸手捧住她的脸,迫使她抬头,和他目光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