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我会是一个更称职的丈夫,因为我是真的希望你能一辈子幸福如意。”
夏时光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默然地看着他,许久,才问:“你是因为邵光才对我求婚,因为他,所以想照顾我一辈子?”
“有这个原因。”霍帝斯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霍先生,你是不是觉得,因为你是邵光的朋友,而你正好有喜欢的人,我也有喜欢的人,所以我们两个在一起也不错?”
霍帝斯敛上了眉目,没有回答。
夏时光避开他的碰触,声音低下去,“可是,我不想这么随随便便和另外一个人过一辈子,一对彼此没有感情的夫妻是不会长久的,最后只会越来越厌恶彼此。霍先生,多谢你愿意帮我。”
她的态度很消极,霍帝斯拧了眉头,“我们在一起很合适。”
“只可惜我们不相爱。”她否决。
车厢内是一片凝固的安静,车窗外冷风呼啸刮过,树木的枝条微微起伏。
沉默下来的气氛,特别的压抑。
不知道为什么,夏时光突然感觉心窝子里漏了风,身上就像嵌了冰块儿一样,僵硬得很。
夏冉的话让成功影响了她的情绪,她的目光渐渐黯淡下来。
这一刻,她才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对这个过于完美的男人产生了别样的情愫,以至于在听到他为乔宝贝所付出的一切时,她难受了,自卑了。
这两年虽然隐居渔村,但对于乔宝贝这个名字,她如雷贯耳。
女性的传奇,商界的女强人,美貌和智慧并存……所有能形容的美好词汇都能用在那个女人身上。
反观她,一蹶不振,深陷在阴暗的沼泽里无法自拔,无法救赎,再也没有昔日那种高高在上的骄傲。
不仅如此,就连身份也是云泥之别。
他是比斯国议员,而她是声名狼藉的落魄千金,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王子和灰姑娘?
况且,她不能因为她的过去,她的仇恨给他制造麻烦。
邵光因为她死了,她不想再有人因为她殒命。
夏时光安静地看着车窗外,默默地想,没有办法留住的温暖,始终是没有用的,也没法儿把她从黑暗里拉出来。
她要不到,也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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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时光趁夜深人静,悄无声息地收拾好自己所有的东西,等确定没有落下任何东西,才平静地离开。
走到甲板口,她下意识地想要回头,再看一眼。
冰冷的风忽然吹在她脸上,她觉得自己的心口猛然涌起一阵刺痛。
她听到自己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夏时光,不要回头。
对,绝对不要回头。
注定降临的,无论如何也逃避不了;不能拥有的,即使再奢望,也不可能多拥有一点点。
她平静地走上岸边,拎着行李箱来到了码头,赶上了最后一趟渡轮。
江的另一边,灯火辉煌。
夏时光伫立在栏杆边儿,始终没有回头。
半个小时后,她上了岸,拦了一辆计程车。
“去哪里?”司机问。
她想了下,轻声说:“去陵园公墓。”
闻言,司机目瞪口呆,深更半夜的,去陵园公墓,这女的是有病呢?还是孤魂野鬼?
一阵嗖嗖冷风吹过,吹得他汗毛凛凛。
司机忍不住朝后视镜看了一眼儿,这一瞅,吓懵了。
坐在后面的,是一个美得要命的年轻女人,苍白的脸,乌黑的头发,雪白的衣衫,无论是容貌,还是她现在的精神状态,都十分符合恐怖片儿里的女鬼。
“小……小姐?”司机结结巴巴,“大……大半夜的,去……去陵园干嘛?”
“去看我的未婚夫。”
“他……他是看守陵园的?”
夏时光眸光寡淡,“他死了。”
喉咙一滚,腊月雪天里,司机浑身冒冷汗,四肢发软。
“先生,你是不是不想去?”看出司机的顾忌,她从包里抽出五张百元人民币,“我给你五百,你送我到那里吧。”
司机哪敢去接啊,谁知道是不是冥币喂!
“不……不用了,就按计时算……算吧。”
夏时光也没有矫情,毕竟她身上的钱不多,收好了钱包,靠在椅背上沉默。
车子发动,迅速开往陵园公墓。
到达陵园已经是凌晨1点,夏时光下车,还没付钱呢,司机立刻发动车子,嗖一下跑远了。
那速度,简直把车子当成火箭开。
默默看了几秒后,她拎着行李,一步一步走上了陵园的台阶。
四面八方的陵墓像蜂巢一样,密密麻麻地占据了整个山头,深更半夜里,显得十分可怖阴森。
然而,夏时光却熟若无睹,没有丝毫恐惧。
两年前,她被夏家扫地出门,被警方通缉的时候,她曾经把陵园当成避难所,在这里睡了整整半个月。
走上第二百五十个台阶后,她右转来到了第三个陵墓前。
夏时光放下行李,蹲下身来,伸手抚向墓碑上的照片儿,唇角微动,“邵光……”
眼泪流下来,她将脸贴在了墓碑上,默默地哽咽着。
“邵光,我来陪你了……”
在寒凉的天气里,她裹紧了外套,泪水沿着脸颊落在墓碑上。
黑夜的魔法,在她的眼前描绘出了一个淡灰色的世界,她好像看见了朦胧之极的身影,慢慢地朝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