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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凉的眼风全无一丝生气,如同死灰,任再大的火也无法燃起丁点的火花。
那样绝望的眼神叫文青羽心头狠狠一颤。那还是萧若离吗?
以前的萧若离一向都如春风般和煦,那双温柔的眸子中什么时候看去,都充满了对生命的渴望和尊重。
如今……只剩下行尸走肉般的苍凉。
“若离!”
文青羽缓缓向他走去,那一头蓬乱的乌发早已失去了光彩,打着无数的硬结,将那张曾经谪仙般纯净的一张天人容颜完全遮盖。
萧若离死灰样一双眸子微微看了一眼文青羽,便又缓缓合上。
“姑娘,你认错人了。”
声音粗鄙,如同生了锈的锯条在一下下锯着木头,叫人听了一声,再也不想听到第二声。
“若离,是我。”文青羽蹲下身子,清冷眸子充满怜惜的盯着萧若离。
“当初你用你的血和我定下了盟约,虽然我已不是当初的我,但我相信,你用心感受,定能感受的到,我究竟是谁。”
萧若离身躯微微一震,死灰样的眸子当中骤然闪过一丝光亮,干涸的唇瓣不住翕动。
“你……你,溪儿?!”
文青羽清眸氤氲,含笑着向他点头:“是我。”
“哗啦。”
萧若离骤然站了起来,毫不犹豫向着文青羽冲去,骤然而发的力道将镶在墙壁上的铁链扯的笔直,萧若离闷哼一声,身体被铁链重重扯了回去。
肩头瞬间氤氲出两朵硕大绚烂的血色牡丹,萧若离却是微微一笑,恍惚中还是当年那一笑,便能令人迷失的天人鬼医。“真好,我没有害死你。”
文青羽手中几点银光闪过,分别刺入萧若离身上几处穴道,瞬间止住了肩头的出血,素手便切上他的脉搏。
文青羽狠狠皱了皱眉,手指下按着的那还能称得上是人的手腕吗?那么瘦,那么细,像极了她当初学习医术时的骷髅模型,毫不费力就能数的清他手腕上有几根骨头。
“萧若离你这混蛋。”文青羽咬一咬牙:“没我的命令居然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呵呵。”萧若离低低一笑:“我总算还能再见到你,此生足矣。”
“别说话,我放你出去。”
“只怕不容易,”萧若离摇摇头:“这对铁钩已经伴我三年,如今早已与我长在了一起,想要分开得费些功夫。”
文青羽一双清眸盯着铁钩,不由的蹭蹭冒火:“该死的平成,我还以为他小心谨慎,头脑聪明。居然对你下这样的重手,等下出去,要他好看。”
“你错怪他了,”萧若离莞尔一笑,一双璀璨眸子叫人觉得阳光般温暖:“若非我同意,你以为他能困住我么?”
“一切皆是我的本愿。”
文青羽眼色一暗:“你这人心思太重。”
“别说话,我去叫平成开锁。”
文青羽快速朝着石门走去,却是突然回首:“关于我的身份。”
“我知道,”萧若离微微点头:“你忘了我们心意相通,我只知道你是丞相府的文大小姐。”
文青羽打开石门,平家兄弟两人不甘不愿地开了墙壁上的铁锁,然后就是取出萧若离锁骨中的铁钩。
文青羽冷眼瞧着萧若离气定神闲的指挥着药铺的伙计调配了各种草药,又在萧若离的指引下,亲自割开了他的肩胛,生生剜除了那早已与皮肉黏连的铁钩。
再消炎上药,从始至终那温润的男子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那本就瘦的脱了相的苍白脸颊,越发的苍白没有了正常人的颜色,瞧得让人心疼。
最终,文青羽不得不用强劲的安神汤将他放倒。这时候,萧若离最需要的就是好好睡一觉。
“你们跟我出来。”
她毫不掩饰声音中的愤怒,眼风淡淡瞟过同样愤怒的平家兄弟两人。
“你们有什么要跟我说?”
“青羽小姐,”平成态度恭敬,但眼眸中对文青羽分明充满了戒备:“我们尊重你是主子的表妹,但你将害死主子的逆贼放出地牢,恕我们不能赞成。”
“我说过,表姐的死跟萧若离没有关系!”
平成和平威冷冷一哼,显然对她的话万分不屑。
文青羽只觉得头疼,这两个一根筋的二货,杀又杀不得,毕竟他们这么做也是出于对玉鸣溪的忠诚。
“你们说手里有萧若离背叛的证据,在哪里,拿给我看看。”
“给她,也好叫她死心。”
平威气哼哼从自己房间里取出一方砚台,郑重其事地将砚台扣过来,打开下面的暗格,取出一张发黄的纸。
“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就是那逆贼和凤国勾结的证据。不要做了那被皮相迷惑的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