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才咬着牙,犹豫着上了楼。
严以劭伤口裂开,夏福心不敢随意给他换绷带,扶着他躺下后便一直抓着他的手,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担心。
老程已经飞快跑去通知勾烨来救命了。
辛杰克站在床边也有些无措,连习惯性托眼镜的动作都忘记了,心里不止一万遍地自责,要是他努力点扛住了严老太太的撒泼,不让她出现在严以劭面前,他也不会因为发怒扯裂了伤口。
“boss,你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还是不要轻易动怒了。”辛杰克想了下,咬牙道,“老夫人的事……我会尽快解决的,你不用担心。”
“嗯。”
严以劭喘着粗气应了一声,死死忍着因为伤口二次撕裂产生的疼痛,额上很快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夏福心一边紧紧抓着他的手,腾出另一只手拧了毛巾给他擦掉那些汗,眼眶忍不住又红了。
严以劭疼得眼前一阵模糊,还是感知到了她的情绪,抓着她的手掌微微虚握了下,低声安慰道,“我没事,别,别哭了……”
夏福心点着头,将蓄在眼眶里的泪都甩了下来,“我相信你,你别说话了,忍着点,勾烨很快就到了。”
老程速度很快,也幸好勾烨并没有离得太远,所以两人很快便赶了过来。
路过正犹豫地站在楼梯口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过去的严老夫人身边,两人都没有停留,径直进了房间里。
经过一番手忙脚乱的抢救之后,勾烨和后来赶到的菲力合力重新缝合了严以劭的伤口,换上药之后又给他打了一针麻醉剂。
严以劭这才疲惫地睡了过去,呼吸有些轻,勾烨查看了下,又把呼吸器给他戴上了。
严老夫人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瞧见里头人影晃动,又是各种刺鼻的药味和血腥味,想了想还是没敢进去,又退回了楼下,兀自坐在客厅里,像尊泥塑的菩萨一般。
窗外日影西斜,很快就到了傍晚。
夏福心好不容易等严以劭呼吸平稳下来,勾烨说他已经脱离危险,才扶着有些涨的脑袋走下楼。
结果路过客厅的时候,就看到严老太太就坐在沙发上,正拿着她之前切好的水果甜点吃,一副刚才发生什么事都跟她无关的模样。
自己的大孙子命都差点没了,她非但连看一眼都没有,居然还有心思坐在这里吃东西!
想到这样冷血的老女人居然是严以劭的奶奶,夏福心就忍不住替他心寒不值。
懒得跟这种人打招呼,夏福心瞪了把她带过来的辛杰克一眼,随后目不斜视地穿过客厅。
严老太太见她出来,立刻挺起背脊,将手上的东西放到桌面上,回过头想开口,但是看到夏福心难看的脸色,又只能讪讪地坐了回去,眼睁睁看着她进了厨房。
回头见辛杰克也出来了,连忙站起身迎上去,“辛秘书,我们以劭到底怎么了?他那身血是不是刚才那个狐狸精害的?”
辛杰克简直头疼欲裂,“老夫人,你也看到了,我是今天跟着你一起过来的,具体的事情我也还没弄清楚呢。”
见她提到夏福心,又忍不住道,“boss的伤是有人恶意弄出来的,但那个人绝对不是star,她是最舍不得boss受伤的人,您就别……”
本来他是想说您就别总是揪着夏福心一人不放了,后来想了下,估计以这老太太固执的个性是听不进去的,也就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摇了摇头也跟着走了。
勾烨跟菲力是真性情,一向对这位老太君没多少好感。
两人最后也没留下来吃晚饭,只是敷衍地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越过她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感觉被无视了的严老太太心情简直糟糕透了,也不觉得其他人这么对自己有错,只是下意识地又把自己受了委屈的事算到了夏福心头上,对她是越发讨厌了。
见夏福心端着一个小碗朝楼上走去,便搬出了长辈的架子喊住她,“你给我站住!”
“老太太有什么吩咐?”夏福心眼神森冷,有些厌烦地看过去一眼。
“你干什么去?”严老太太拢了拢鬓边的头发,目光往餐盘里看了眼,冷嗤了声,“这是要送吃的给以劭?也不看看你做的这是什么?这么清淡怎么吃得下去?”
话说着,又左右看了看,“这屋子里的佣人呢?都跑哪里去了?怎么就找不到一个能好好做饭的人?”
“……”
夏福心冷笑声,根本懒得搭话,转身就走。
有些人值得尊敬,但是有些人你对她尊敬,她不会觉得你好,只会越发蹬鼻子上脸而已!
严老太太一转身才发现夏福心已经走远了,当下气得跳脚,“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夏福心权当苍蝇在耳边叫,脚步沉稳上了楼,进入严以劭房间后又把门关上了上去,将楼下所有声音都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