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但有所求,佑无有不从。”
沈薇眼睛一亮,“那你给我——算了,小女子我施恩不求回报。”
沈薇本想要银子的,晋王府那么富有,定能让她大赚一笔。随即又想,银子多俗气呀,尤其是跟这么好看的男人要银子就更俗气了。
算了,就当自己日行一善吧,谁让他长得好看呢。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
其实沈薇心底还有隐晦的狡黠,晋王府的大公子,这么有身份地位的人,你就是不提他也会记着你的恩情的,自己何不做得好看点呢?
徐佑笑了,沈薇只觉得眼前百花盛开。哎呀呀,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好看成这样呢?沈薇都不由看楞眼了。
“还请四小姐捎在下一程。”徐佑靠在树干上苦笑着提了一个要求,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虎落平阳啊。
“好呀!”沈薇不假思索就应了,等反应过来难免懊恼男色误人。
“你小心点,别弄脏我的马车。”沈薇还记着刚才的事呢,小心眼地叮嘱:“哎呀我忘了,男女七岁不同席,要不你到下头去挤挤?”沈薇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可真诚啦!
徐佑看了看底下狭小的夹层,笑了笑,很让沈薇意外地点头同意了。这下沈薇又高兴起来,哼,憋屈不死你,看你还使美男计不?
而外头的欧阳奈则无比同情,那夹层他呆过,可不是舒服的地方。
刚进了城大雨就哗啦啦下了起来,沈薇掀开车帘看着砸在地上的雨点,心里憋着的那股郁气总算抒发了出来。骨子里她其实就是个以暴制暴的人,今天总算杀了个痛快。
马车平稳地驶进了风华院外院,沈薇掀开夹层一看,里面空空如也,若不是那几点血迹她都要怀疑有没有徐佑这个人。
沈薇诧异,徐佑啥时离开的?她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这个人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真是好手段。
沈薇笑笑,就把这事丢在了脑后。那个徐佑再好看与她也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
而别院里徐佑正靠在榻上让大夫诊脉,须发全白的李神医皱着眉收回了手,“大公子这是受了内伤,牵动了体内未清的余毒,老朽施针把公子压制一二吧,但半年之内公子决不能再妄动真气。”
徐佑面色如常点了个头表示知道了,一旁的小厮江白可急坏了,“公子,是哪个王八羔子?都是奴才该死,奴才不该离开公子身边才是。”
江白懊悔极了,今天他本是陪在公子身边的,后来公子收到条信息,就写了封密信让自己秘密送到长公主府小郡王手里。谁知道自己前脚离开,后脚公子就受到了围攻,还不止一拨人。
等自己送了密信再回头去接公子时,没看到公子,反而看到倒了一地的黑衣人,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循着公子留下来的标记找了过去,这才找到刚从沈四小姐马车里遁出的公子。
此时的江白都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对沈薇的感激之情,沈四小姐真是个大好人,人长得漂亮,心地还善良,那永宁侯世子的眼就是瞎的。
他以为是那个深藏不露的车夫帮了他家公子呢,若是知道是两个他眼里的弱女子,还不知是怎样吃惊呢?
徐佑好似想到了什么,冷漠的脸上柔和起来。
沈薇,她叫沈薇是吧?真是个不错的姑娘!永宁侯世子没有眼光,她又帮了自己,回头和姑姑提一句,看看京中谁家子弟合适,不妨给她一门好亲事。
至于哪里来的刺客,恨不得他死的也就那几个人罢了。徐佑轻扯嘴角,露出嘲讽的笑。
沈薇在蔷薇花架下乘凉,就听到廊下几个丫鬟小声的叽叽咕咕,似乎还提到了什么老爷姨娘的。沈薇便道:“你们几个小丫头嘀咕什么呢?”
沈薇对身边的人从不过分约束,有梨花和桃枝几个大丫鬟管着她们的规矩呢,她就负责做个平易近人的小姐好了。
荷花撇了撇嘴,“还不是二老爷院子里的事?”
“二伯父又出什么妖蛾子了?”沈薇额上顿时浮上一圈黑线,府里就住着兄弟仨,二房的戏码每天都不断,主演就是二伯父和二伯母。
二伯父沈弘武是个贪花好色的,姨娘通房丫头一大群。他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考了十多年连个秀才都不是,最后走荫封谋了个七品的闲职,就是挂个名什么事都不用做的那种。于是他就成天在内帷厮混。
二伯母赵氏也不是个绵软的,二伯父宠爱哪个她就可劲折腾哪个,夫妻俩弄得跟打擂台似的,也幸亏二伯母有手段,不然照着二伯父睡女人的频率,还不知弄出多少庶子庶女来呢。
和二房的乌烟瘴气相比,她和刘氏的对撕那真就是毛毛雨了。
几个丫鬟对视一眼,荷花继续说道:“是二老爷在外头养了个外室,听说还生了个儿子,都六个月大了。不知怎地被二夫人知道了,二夫人带人打上门去,还把二老爷的脸给抓花了,二老爷正叫嚷着要休妻呢。”
“还有这事?”沈薇真是大开眼界了,她二伯父何时有胆子养外室了?据她所知,她二伯父虽然好色,胆子却很小的,也就敢喝喝花酒睡睡姨娘,这是憋屈狠了来个大爆发?
这也很难说,不是还有色胆包天这个说法吗?看来这个外室一定长得很美,还非常有手段。
沈薇若有所思,“小姐,您说二老爷真的能休了二夫人吗?”有个小丫鬟问。
她边上的另一个丫鬟就立刻说道:“肯定不能,二夫人生了两位少爷呢,我娘说了,儿子就是女人的腰杆子,得生儿子才能在夫家站稳脚跟。松少爷和柏少爷都长大了,老太君才不会让二老爷休掉二夫人呢。”
“可是不都说二夫人犯了那什么出里头的善妒吗?”小丫鬟不服气地反问。
刚才说话的丫鬟就如看傻子一样地看她,“冬青你傻了吧?小姐都说了那个七出之条全是糊弄老实人的,咱们都是小姐的丫鬟,除了小姐谁也不能左右咱们的命运。是不是啊小姐?”
沈薇赞许地点点头,“海棠说的对,以后你们嫁了人,夫家若提什么七出之类的,你们直接拿大棍把他打出去,出了事有小姐我顶着。”她沈薇养出的丫头可不是送出去给人糟蹋的。
“嗯嗯,奴婢省得了。”海棠双眼冒光崇拜地望着自家小姐,别的丫鬟也都不住点头。她们都是贫苦人家的孩子,自跟了小姐才过上好日子,所以小姐说的话都是对的!听小姐的话就是好丫鬟。
沈薇哑然失笑,这个海棠还真是个爽利的,比起水仙也不差。前两年还小,不大出挑,现在水仙一走,反倒显出她来了。沈薇觉得可以把她往上提提,看看能不能再培养出一个。
二房的事沈薇当八卦听过就算了,反正无论二伯父二伯母怎么闹腾,结果还是那样。二伯父休不了妻,二伯母阻止不了外室子进府,毕竟这是个子嗣为重的时代。至于那个外室能不能进府当姨娘,那就得看她的手段了。
御书房里大雍朝的皇帝雍宣帝正和晋王府的大公子一起下棋,“阿佑的棋艺又精进了。”他望着棋盘赞道。
徐佑面无表情,“还不是比不上您?”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棋盘上的战局是雍宣帝稍占上风。
“你小子倒是好大的志气。”雍宣帝笑骂了一句,捻起棋子轻轻放下,一下便断了徐佑的一条后路。
徐佑眼都没眨一下,轻松自如地捏起一颗棋子随手一放。
雍宣帝早习惯了这个侄子的沉默寡言,又下了一颗棋子方道,“您前些日子在城外遇刺了?身子没事吧?”
徐佑摇头,却适时地咳嗽了两声,雍宣帝见状便叹了一口气,“阿佑,你也别怪你父王,他——”顿了顿他到底没有说下去,“回头朕好生说说他。”
“皇伯父莫非忘了侄子才从江南回来?”徐佑淡淡地说了一句,言下之意就是刺客也不一定是晋王府某人派来的。
今年六月,钦差奉旨往江南巡行,暗地里徐佑随行,这一路栽在他手里的官员不计其数,有几个还和京城的某些积族世家有密切关系。他坏了某些人的利益,某些人能放过他?
雍宣帝脸上的笑更深了,阿佑到底懂事!和这个做儿子的比起来,他老子晋王爷徐景就显得小气多了,为着个女人对自己的亲生血脉不闻不问,是个做父亲的样子吗?雍宣帝对自己的亲弟弟也颇有微词,都说他宠信阿佑,摊上那么个不着调的爹他能不偏疼阿佑一些吗?
“皇伯父您赢了。”徐佑忽然开口说道。
雍宣帝低头一瞧,还真是!扔下棋子让大太监张德子收拾,“行了,你回吧,让李丰泰好生给你调养身体,有空就进宫来陪皇伯父下下棋,别让皇伯父三催四请的。”雍宣帝很是怨念,这个侄子哪都好,就是不爱进宫,若是换个人,巴不得天天跑他跟前讨巧卖乖。阿佑可好,每次都让自己三次四请才进宫。
“您忙!”徐佑一下子便堵住了雍宣帝的嘴。
雍宣帝的嘴角一抽,笑骂,“赶紧滚吧,不会说甜话的臭小子。”
徐佑便掸掸衣裳滚出了御书房,迎面碰到来禀事的秦相,秦相亲切的打招呼,“大公子。”
徐佑点了下头,面无表情地向前走。
大公子,是的,满朝文武官员见了他都习惯地称一声大公子。在外人眼里,他是圣上最宠信的侄子,是个常年在山上养病以至连世子之位都无法继承的可怜病秧子。
实则是这样吗?圣上是一国之君,何以单单宠信他?他若真的无害,那一拨一拨的刺客从何而来?
徐佑眯起眼睛看高院的天空,一抹情绪在他的星眸中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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