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瞪她,“快说!怪模怪样的做什么?”
“剿匪呀!找个土匪窝,山贼窝,马贼窝,给端了,粮食有了,金银也有了。这叫做以战养战。指望着朝廷拨得那点子粮草?呵呵,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祖父,知道朝廷给拨下多少粮草不?一万石!您孙女我都给您弄了三万石,那么大的朝廷才给一万石,寒心不?就这一万石听说还不知道是怎么东拼西凑的,也就您老简在帝心,他们不敢多动手脚,要不然再扯扯皮,盘剥盘剥,等粮草拨下来了边城都被攻破了。所以说全靠着朝廷可不行,还得自己想法子。”沈薇边吃边说,提起朝廷,那是一个不屑,一万石,哈哈,怎么不嫌丢人呢?
“所以你在沈家庄养病时就爱去端土匪窝?”沈侯爷接口道。
“那是!”沈薇得意极了,“端土匪既为民除害,还能快速积聚财富,何乐而不为?任何时候靠自己才是最实在,我若是指望府里,哼,坟头的草都老高了。”想起往事沈薇不由愤愤起来。
“那你一定是有了对策吧?”沈侯爷不动声色地问。
“那是!”沈薇随口应道,随即反应过来,不由狠狠瞪了祖父一眼,既然口风都漏了,那就全说了吧。
“没看见暗卫都不在吗?全被我放出去摸情况去了。”沈薇狠狠咬了一大口野果子,泄愤般地使劲嚼着,“离这儿一百里远的地方有个叫二龙山的山头,那上头有一大窝土匪,孙女我准备带人去端了,这样粮食不就有了吗?”沈薇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自在路上灭了那一股土匪沈薇就打上了二龙山的主意了,这一回来西疆边城她可谓是损失惨重啊,不说银子如流水一般花出去了,还亲自带人押送,镖局铺子都因为缺少人手,处于半关门状态,得少挣多少银子呀?为了把这损失补回来,她就决定多端几个土匪窝。
现在祖父知道了她的打算,小金库的计划自然就泡汤了,想想还真是心疼加肉疼呢。
“祖父,祖父,这可是孙女我准备攒私房钱的,现在全奉献给您了,您可得——”
“知道,知道,回头金银珠宝多分给你是吧?”沈薇还没说完,沈侯爷就已经不耐烦地接过去了,“放心,你祖父我还有些私房,少不了你的。”
沈薇真是欲哭无泪,后悔得能扇自己两巴掌。让你嘴快,让你得意忘形。明明能闷声大发财的,现在啥都没有了。不过听到祖父承诺会分给她银子,才算有点安慰。
沈薇就这样失了一大笔钱财,后面的谈话就不大能提起精神来了。沈侯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阖府就这么一个有能耐的丫头,还是个财迷钱串子!
“钱财就那么重要?”沈侯爷忍不住地问。
“那当然了。”沈薇理直气壮,“银子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银子是万万不能的,这世道,做啥都得银子开路,没有银子,孙女我上哪给你变出来三万石粮草?”
沈侯爷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沈薇看着她祖父那吃瘪的样子,心中又暗乐起来。她眼珠子一转道:“祖父啊,等打完了这场仗您就请旨回京吧,操劳了一辈子也该享享清福了。”在现代,军官四十多岁就退休了,她祖父这都早超龄了,一把年纪了还打打杀杀的,也怪心疼人的哈。
沈侯爷有几分意外,“为何?”他征战了一辈子,也想回京享天伦之乐,可怎奈后辈不争气。沈侯爷看着孙女,可遗憾了,“你若是个小子,祖父这一摊子也能交出去了,可你偏是个丫头,你弟弟又还小,祖父也是没有办法呀!”
圣上为何看重忠武侯府,还不是因为他手握西疆八万大军?
沈薇却不以为然,“不是还有大堂哥吗?哦对了,听说您中箭昏迷,大伯父去找圣上求情,想来西疆探望,最终圣上开恩,拨了五百御林军陪着大堂哥一起来的,嗯,同行的还有我表哥,为啥呢?主要是我吧,觉得表哥也老大不小了,趁这个机会立点军功,混个官职也好娶媳妇呀。”
“祖父您也不能为后辈操心一辈子不是?要我说就是因为您太能干了,我爹跟大伯父他们才那么怂包的。您若是早早撒手,逼得他们不得不上进,说不准现在都能独挡一面了呢。您也说孙女我有能耐,可我这能耐就是逼出来的,没亲娘,爹靠不住,还有个弟弟要照顾,我不强势点都活不下去。人啊,只有在绝境中才能爆发无限潜力。”沈薇感叹了一番。
然后沈薇继续道:“趁着大堂哥来边城,您好生的教教他,把他留在这历练,这西疆边城都是您的心腹,还能不照看大堂哥?大堂哥是十八的人了,既然大伯父顶不上,那就得他来,谁让他是大伯父的儿子呢?别说什么不行,把他往西凉军中一扔他就行了。祖父您得狠得下心才行啊!”
沈侯爷若有所思,沈薇见状就站起身,打了个哈欠准备走人,“祖父您好生想想,孙女我就告退了。哎呦,我的个小腰呀,咋这么疼呢?安从叔,我的房间在哪?我都困了。”沈薇夸张地捶着腰,一副惫懒无比的泼皮样子。
二龙山上的议事厅却亮如白昼,一群土匪的大小头脑正在推杯换盏,气氛异常欢畅。
坐在首位上的是二龙山的大当家,四十余岁的样子,虎背熊腰,长相很凶。此刻他一手搂着个漂亮女人,一手端着酒碗,“喝,兄弟们喝!痛快!这一票咱们可是挣了不少银子,哈哈,喝!”他大笑着一仰脖子,一碗酒就被他咕嘟咕嘟灌下了肚。
大厅里立刻响起了叫好声。
“不愧是咱们大哥,酒量就是好,豪爽。”右下方的四当家竖起大拇指称赞。
“就是,咱们大哥是谁?那可是英武盖世第一人!方圆百里哪个不知咱们大哥的威名?也只有李昌盛那个傻子才不自量力地想跟大哥打擂台,也不看看咱们同不同意?”这个拍马屁的是三当家。
大当家眼睛一闪,抬手道:“哎,老三可不许这样说,老二也是咱们兄弟,兄弟之间要和气,老二是有些执拗了,我当大哥的还能跟他一般见识?也不知他现在在外头如何了?”一副担忧不已的样子。
“咱大哥就是宽洪大量,俺老张服你!来,大哥,弟弟敬您一碗。”这是七当家,留着个络腮胡子。
其他人也纷纷起身敬酒,大当家哈哈大笑,是来者不拒。除去了心腹大患,他自然是心情大好。
李昌盛啊李昌盛,就凭你还想跟我斗?怎么样,做了糊涂鬼了吧?
二龙山的大当家和二当家向来不和,原因呢?二当家李昌盛不是本土的,他是带人来投的,他自持武艺比大当家好,自然不大把大当家放在眼里。
这一回大当家把二当家支出去探查朝廷押运粮草消息,实则就是打着灭口的主意。盯梢的来报,二当家一行全都死光了。大当家立刻清除山上二当家的人手,所以才有了今晚的庆功宴。
他郑霸天的山头怎能容许不听话的人蹦跶?敢不听话,弄不死他!
一群人喝得醉意醺醺,大当家起身想回房睡觉,他搂着的漂亮姑娘哪里撑得住他的重量?两个人差点没摔倒,还是三当家的扶了他一把。
大当家的在那姑娘胸前摸了一把,然后对三当家的道:“西边的客人可都好好招待了?”
三当家的点头,“放心吧,大哥,都听您的吩咐,是我亲自安排的。”顿了一下又有些犹豫地说道:“大哥,那可是西凉人,咱们是大雍人,收留他们是不是?”未尽的话是何意彼此都十分清楚。
大当家却摆摆手,“谁管他什么西凉人大雍人,谁给我银子那就是自己人。”说罢,大笑着搂着姑娘朝门外走去。
殊不知今晚土匪们的对话全都落入前来打探的暗卫的耳中,沈薇听了回报也是吃惊,难怪找不到那伙烧粮仓的西凉死士,他们都藏在二龙山上呢。
通敌叛国!该杀!全都该杀!沈薇握紧拳头,眼底闪过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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