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微凉本来不想和费这么多口舌,但是一想大概自己还要和这人虚与委蛇一段时间,再次开口:“知道大少爷心有所属,我也不愿意拆人姻缘,但大少爷记住一件事,若有一日我要离开,那也是堂堂正正的离开,而不是背负任何污名,大少爷那些自以为是的同情心还是给别的等待你垂青的女人吧!”
季振声有些怔怔的看着微凉走远,那被微凉丢进泥水里的手帕一片脏污,手帕是丝绸制的,基本上沾上泥水这样的东西就用不了,就像此时此刻他的心情一样,悔恨、羞愧、内疚却都无法弥补,无法挽回,甚至他连说点什么都不知道。
开始听到昭月说这件事的时候,他是愤怒的、生气的,连约好的晚饭都没吃,就独自一人去了查理街,然后随便拍了一把钱找人打听事情的经过,没想到和昭月说的大同小异,说不上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他连问都没问找到那些乞丐直接将一群人开枪解决了……
如今想来,昭月一没有亲眼所见,他也没从那群人渣口中求证,只是听信了几句话就将这件事当成真的,可不就是她口中说没有脑子的意思?
如今虽然到处都标榜新社会、推翻旧社会、解放妇女,实际上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些话在大多数地方都是说说而已,妇女依然被三从四德困着,很多女人依然遵从着“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旧风俗,社会风气更是没有对他们好多少,尤其是那些标榜除旧迎新的大家族,一个不贞洁的主母在他们眼里根本就是不可能被承认的!甚至这个女人本身也认为自己不配。
季振声自诩为留学归来,接受西方教育,实际上他骨子里还是一个传统的天朝男人,他喜欢温柔乖巧听话的女人,而不是像微凉这样牙尖嘴利、桀骜不驯不喜欢他的女人,他可能不爱这个女人,但潜意识里他对微凉有一种征服欲,甚至想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委屈求饶,柔顺婉约,却忘记了这个女人既然桀骜不驯怎么可能向自己低头,他从一开始就用错了方法。
季振声想到微凉厌恶的眼神,以及那句关于恶心的话,心里就是一悸,似乎有什么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他走到那一堆泥跟前,小心翼翼的将脏污的看不出颜色的手帕拿出来。
季蜚声看着季振声怅然若失的带着微凉的手帕离去,眼神空旷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喃喃自语的说了一句:“怎么,你也发现了她的好了吗?”
微凉慢慢往自己的小绣楼走去,只想安安静静的坐下来歇一会,但心情却怎么也无法平静,想到季振声怪不得今日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原来是这样的原因。
她有些后怕的想,假如季振声误会的那些事情是真的,她身后的阮家怎么办,身边的两个丫头怎么办,她没有自私冷血到只管自己的地步,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阮家因为她一步步的疯狂最后败落,所以这个教训她会牢记一辈子,不管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呵!能不能有一种方法,既不会开罪季家,又能让她脱身,微凉觉得事情的成败关键就在八日后阮家老太爷的寿宴上。
“小姐,大姑奶奶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