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么?”
“没有。”栗玉把她之前换下的衣裙捧了过来,“什么人都没来过,连玉山公主殿下也只在饭点时,遣了个宫女隔门问蒋小姐要不要回去用饭,不过蒋小姐没去。后来那边送了个攒盒来,蒋小姐还赏了奴婢跟月灯两碗菜。”
“五妹妹怎么样?”宋宜笑现在没心情理会琐碎小事,边系衣带边问。
栗玉闻言神色一僵,支吾道:“五小姐在您走后又喝了药,一样出了许多汗,许是还得继续喝药的缘故,却还是发着热……”
这个答复正在宋宜笑的意料之内——聂舞樱如果明显好转了的话,栗玉看到自己时应该首先报喜才是。
既然没报喜,那显然没有好消息!
想到这里,她系衣带的手不禁一顿,心中百味陈杂:“难道真要给五妹妹用那忧来鹤?”
在这个时代,女子若无子,即使玲珑如韦梦盈,做了十年宋家妇之后,也只能抢在下堂之前,另觅高枝!
何况,有几个人能有韦梦盈的手段与际遇?
宋宜笑不敢想象聂舞樱失去生育能力之后的下场——这小姑子,本来就有一个尴尬的身世作为拖累了!
“夫人,您不去跟蒋小姐说一声吗?”她怔怔良久,以至于栗玉不得不提醒她,“蒋小姐到现在还不知道您已经回来了呢!”
“要去的。”宋宜笑回过神来,垂眸掩住眼底情绪,举步出了厢房,叩响了正房的门。
“你可回来了!”依照诺言,寸步不离守在榻边的蒋慕葶,看到她时可算放下一直提着的心,又惊又喜又急的扑上来,低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宋宜笑掐掉了被姬紫浮的猎犬胁迫去救人那段,把其他的经过大致讲了下,歉意道:“我当时气愤之极,一门心思想着查出真相,怕去晚了证据已经湮灭,所以没回来跟姐姐您说,直接去裁霞轩找博陵侯商议,却叫姐姐给我担心了这大半日,实在该死!”
“我知道你心疼小姑子,我又何尝不觉得对不起她?”蒋慕葶听罢,抿唇想了一会,字斟句酌道,“但……博陵侯说的很对,眼下最紧要的是聂小姐的身体,至于其他,来日方长!”
宋宜笑叹道:“姐姐放心,我也只是一时糊涂。”
蒋慕葶这才松了口气,又露出忧虑之色:“聂小姐已经换了三回被褥,汗倒是一直出,可热一直不退——我虽然不住给她喂水,可照她这个出汗法,恐怕也抵不住!我现在都不大敢给她喂药了!”
“着人去露浓阁请教过没有?”宋宜笑一惊——这种眼节骨上,远近亲疏就一目了然了,她虽然不想打扰苏少歌念书,但在小姑子的性命安危面前,也只能昧良心了!
蒋慕葶苦笑:“当然!可苏二公子方才就不在露浓阁了!”
宋宜笑愕然道:“怎么会?他难道不在这里住了?”
莫非是受不了自己这边的骚扰?
这个念头才转过心上,却听蒋慕葶道:“不是的。是因为听说卓公子不大好,韩太医呢又摔了腿,赵王殿下要过去探望表外甥,请了苏二公子一道,看有没有能搭把手的地方!”
“那可说什么时候回来?”宋宜笑走到榻边,摸了摸小姑子的额,依然烫手,再看她脸色,苍白若纸,气息似有似无,心头一沉,问,“可派人去步月小筑或剪柳楼递消息?”
蒋慕葶苦笑道:“我听说他不在露浓阁,就想着你肯定也不在,只是吃不准你去了哪里,怕贸然派人去步月小筑那边,万一引了人来,问起你,可要怎么说?”
宋宜笑暗暗懊悔自己之前的冲动,忙道:“那现在我回来了,快着人去请吧!”
不想半晌后,派去的下人独自回来禀告:“刚刚不久前,富阳侯世子不知怎的出了事儿,苏二公子被请去如意园为世子诊断——小的赶到如意园,可那边守园的侍卫说什么也不肯禀告,道长公主殿下等人都在担心世子,这眼节骨上若打扰了恐被受罚!”
宋宜笑与蒋慕葶闻言气得脸色发白:这么明显的小手段,瞎子都看得出来!什么不敢禀告!根本就是怕苏少歌被喊走之后,没人给姬紫浮诊治,故意推了个侍卫出来做挡箭牌,回头一推二六五,全部都是侍卫自作主张,与代国长公主等主人半点关系都没有!
宋宜笑尤其的后悔:“早知道我就不该去裁霞轩!”
她不去裁霞轩,也就不会在回来的路上碰到那只猎犬;没有那只猎犬的胁迫,她也不会去救醒姬紫浮;姬紫浮没人管的话,不定现在还在林间雪地上躺着呢!
代国长公主又怎么会为了儿子,跟外甥女抢大夫!
“月灯,拿我的狐裘来!”宋宜笑咬牙切齿的站起身,“如意园的侍卫敢拦咱们派去报信的人,却不知道敢不敢拦我这一品诰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