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避暑,你们的东西若是收拾好了,不妨去瞧瞧她那边可需要搭把手?”
宋宜笑忙道:“谢娘提点!”
沉吟了下,又苦恼道,“只是姨祖母自从那天去了趟长乐殿后,就一直拒我们于千里之外——这些日子非但连姨祖母的面都没能见到过,连送去的一些时果,那边也不肯收了!也不晓得我们哪里得罪了姨祖母?”
“许是她看好赵王?”晋国长公主闻言,目光闪了闪,淡淡道,“不过她到底救过阿虚,别管前朝的选择如何,作为晚辈该尽的心意,你总要替阿虚打点好,免得旁人议论阿虚的不是!”
宋宜笑连声称是。
接下来长公主没再说什么,问了几句家常就打发她走了。
宋宜笑回到燕国公府,打发巧沁、锦熏前往端木老夫人的别院帮忙——不出意料,半晌后两个丫鬟双双被打发了回来。
只是她们无功而返不仅仅是因为被端木老夫人拒绝了,也因为:“奴婢们去的时候,已经有些人在那儿帮忙了。那些人奴婢们不认识,不过看巷口停着的马车上,是苏家的标记。”
“看来婆婆说的没错,这姨祖母还真是看好赵王了?不然怎么会跟苏家关系这样近?”宋宜笑心里叹了口气,却也无可奈何。
这天晚上,简虚白回来后,她思忖再三,还是把这事给他说了——其实这些日子下来,简虚白心里也是有数,这会不过是证实了他的猜测,捏了半晌眉心后,他淡声道:“就按娘说的办吧,不管前朝有什么分歧,终究是咱们长辈!”
说这句话时,他下意识的垂了眸,掩住眼底复杂之极的情绪。
数日后,显嘉帝奉太后移驾翠华山行宫,后妃、宗室、部分文武勋贵随行。
浩浩荡荡的队伍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抵达目的地——虽然说路上都坐在华美的车厢里,由众多侍者伺候,但娇弱的女眷们还是在下车后纷纷露出了委顿之色。
休憩了一两日后,翠华山上才开始热闹起来。
只是避暑期间虽然比在帝都时随兴、闲适了许多,却依然免不了要操心人情世故——比如说六月初八是简夷犹的生辰。
本来一个同辈的生辰也没有什么,按着规矩备礼就是了。
无奈上个月才发生了简离旷生辰受辱、次日杀人的事情,简夷犹又素来与父亲亲近,这才隔了大半个月,大家再给简夷犹贺生辰,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芥蒂。
偏偏这回的生辰宴上还真出事了——姨娘沈绮陌席间伺候时,忽然奔出厅外,呕吐不止!
看到这一幕,清江郡主与寿春伯夫人两个过来人同时皱起了眉,宋宜笑虽然还不曾生育,但出阁之前到底受过这一类的教导,见状心头也是一沉:沈绮陌多半是有了身孕!
她下意识的望向长兴公主,却见这位金枝玉叶一手支颐,一手把玩着手里的金樽,淡淡的看着沈绮陌在厅外扶着栏杆呕吐的背影,眼底没有任何情绪。
宋宜笑忽然想到:“长兴比过去安静多了。”
换了过去的长兴公主,这会估计已经跳起来,追上去拎了裙角朝沈绮陌肚子上踹了吧?
就好像之前她赶到衡山王府去找自己麻烦一样。
可现在,面对丈夫怀孕的侍妾,长兴却只是淡漠的看着,犹带稚气的眉宇间,满是冰冷的疏离。
俨然事不关己。
“三弟怎么这么胡闹?”本来大家今儿个的兴致就不是很高,这么一出闹了之后,更是不想触长兴公主的霉头,早早散了——出门之后,清江郡主有些心力交瘁的叹道,“他尚主不到一年就纳妾,这也还罢了,如今长兴尚未有消息,那沈姨娘怎么就能怀孕了?!”
宋宜笑也觉得简夷犹对长兴公主有些过份了,就算长兴不是公主,简夷犹这么做也是不合规矩的,何况长兴到底是帝女?
不过简夷犹犯糊涂,晋国长公主可不糊涂,接到消息的次日,便令人给沈绮陌送了一碗堕胎药,看着她喝下去落了红,又遣太医看过确认孩子没有了,这才把儿子喊到跟前大骂一通,逼着他去给长兴公主赔了礼,再与公主一块去行宫给苏皇后请罪!
——显嘉帝还没死呢,他唯一的嫡女,是好欺辱的?!
晋国长公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这个儿子能蠢到这地步——没错,显嘉帝是素来优容自己这个亲姐姐,但这不意味着自己的子女在他面前拥有相同的地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