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清楚了——她两世为人都是被这种压力坑了的。
何况谢依人请芸姑时也没料到会有人对简清越下手。
说到底,陆凝夜在她眼皮底下害了她女儿,她这个做娘的还要怪女儿对表姑太疏远,才是该受责怪的。
两人本来关系就好,这回简虚白父女也是有惊无险过来,所以很快就把话说开了。
谢依人跟着就讲起目前帝都的一些窃窃私语,很为燕国公府抱不平,“至于说简四表弟很小的时候,简三叔就对他非常宠爱,视若己出——老国公早就亲口应允要把简四表弟过继给他的,那么他当然会提前把简四表弟当儿子看了!毕竟照老国公同端木老夫人的约定,简四表弟迟早会喊简三叔一声‘爹爹’的不是?”
——端木老夫人道出简虚白才出生时,妹夫简平愉就说过将来要把简虚白过继给简离邈之事后,很多人也自认为明白了为什么简离旷不喜欢简虚白了。
毕竟这个儿子跳过他这一辈承了爵,将来却要过继给简离邈,那么他跟他的长子简夷犹算什么?!
只是简夷犹曾谋害幼弟未遂的事情这会也被人悄悄翻了出来,大家也只能唏嘘简离旷时运不济,与燕国公之爵没缘分了。
“理他们呢?”宋宜笑对这些谣言倒不是很在意,她婆婆,噢,马上不能喊婆婆了,总之晋国大长公主跟简离邈这两个被怀疑叔嫂通.奸的人都不怕,她一个晚辈操什么心?
反正她这会对简平愉跟简离旷恨之入骨,巴不得他们下场越凄惨越好,简虚白若当真是大长公主与简离邈所生,想想简离旷现在的心情,她还觉得畅快些呢!
闻言一笑了之,“横竖也没人敢在我们面前说,不过私下嘀咕罢了!说起来那些长舌之人,又什么时候闭过嘴?”
谢依人看她确实不大在意此事,也就不说了,只笑道:“看到你不烦心我就放心了!”
转而同她说起自己妹妹——就是那个得了卫皇后垂青,之前风头一度压过两位公主的小谢小姐谢嘉绮,“她最近热心学打络子,偏又没耐心听人教她,随便看了两眼就要自己上手。我娘想着横竖也不差这么点东西,权当换她安安静静会,免得吵得一屋子人头疼了!谁知她打出来的东西明明不堪入目,偏要押着人昧良心说好!说了好,她就要送人,也不管人看得上看不上!”
说到这里苦笑着叫人取来一对攒珠络子,“这不,昨儿个她随我娘到毅平伯府看我,趁我娘跟我说话的功夫打了一对,说是听说我今儿要来看你,特意送给清越的——我当时就给她说了,清越是漂漂亮亮的小美人儿,她怎么忍心用这样的东西来糟蹋清越呢?”
“嫂子你这话可太委屈你那妹妹了!”宋宜笑接到手里一看,确实是小女孩儿的手艺,这里松那里紧的,看得出来谢嘉绮确实用心想把它打好,无奈技术不过关,心有余而力不足——整条络子除了上头攒的珠子成色不错外,实在没什么可称道的地方。
但终归是心意,宋宜笑自然要夸几句,“咱们才学这个的时候,那还不如她呢!”
谢依人笑道:“你这是给我面子了。”
“我是念你妹妹的好,可不是给你面子!”宋宜笑笑嗔了一句,命人把正在庭院里追蝴蝶的简清越领进来,当场给她系上了,“这是你嘉绮姨母给你的,往后你长大点,做了东西,可别忘记你嘉绮姨母呢!”
她想着女儿这么点大,未必知道好坏——哪知简清越却不好糊弄,盯着那络子看了会,嘟起嘴:“不好看!”
“心肝,你还小,不知道什么是好看,娘跟你说啊,这个非常好看!”宋宜笑闻言颇觉尴尬,忙把她抱起来哄。
“不好看!”
“你看这个珠子,亮亮的,红红的,你再看这个花,这个线,怎么不好看呢?”宋宜笑继续哄,“心肝你不懂哦,要听娘的话!”
“不好看!!!”无奈简清越非常坚持,还伸手要去扯她系玉佩的络子,“娘,换!”
“哈哈!”谢依人却一点都没有替妹妹委屈的意思,反而乐不可支道,“回头我得把这事儿给嘉绮说下——连三岁小孩子都知道她的手艺怎么个情况了!看她以后还有脸逼我戴她做的东西出门不!”
又给宋宜笑补刀,“你还是亲娘呢,就这样糊弄亲生女儿!亏得咱们小清越机灵,不上你当!不然好好的国公府大小姐,若被你教得认为嘉绮打得这络子才是好看的,往后她长大点穿衣打扮了,你就愁吧!”
“回头我见了嘉绮妹妹啊,一定告诉她,其实表嫂你不要太喜欢她的手艺!”宋宜笑白了她一眼,反击道,“就是表嫂口是心非惯了,嘴里嫌弃,心里乐意!往后叫嘉绮妹妹给你做一身,让你天天穿出门!”
“那我不出门了!”谢依人立刻道,“不然还怎么见人?”
两人说着都笑了起来:“嘉绮要知道咱们背后这么编排她,也不知道会不会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