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老夫人与简离邈等燕侯的长辈,也要认真考虑她的想法了!
这对于跟宋宜笑关系不错的卫皇后来说,当然是个好消息。
“本宫才不信这宋弟妹,眼下只顾着安胎没功夫做其他事儿!”喜讯传到未央宫,卫皇后得知自是大喜过望,心情愉悦之余,与馨纤笑言,“正因为她再次有孕,这会儿母以子贵,做点出格的事情,端木老夫人等人,少不得要担待些!”
馨纤笑道:“可见上天也是站在娘娘这边的,娘娘不是才担心,即使拉拢到了宋奶奶,但燕侯与陛下情义深厚,不是朝夕之间可以离间成功的?但现在宋奶奶偏偏有了身孕,这眼节骨上,若陛下再对宋奶奶有些偏见,您说燕侯会怎么想?”
至于说端化帝已经下中旨处置过宋宜笑了,堂堂帝王,怎么有脸继续盯着宋宜笑追究——馨纤隐含之意,不言而喻。
但卫皇后思索片刻后,摇头道:“正因为宋弟妹这一胎怀得正是时候,必然会因此得到端木老夫人等燕侯之长辈的看重,咱们才不能起这样的心思!你当端木老夫人跟燕侯是傻的么?哪能不护好了她?万一有蛛丝马迹被抓住,那才是叫恨咱们的人喜闻乐见呢!”
皇后不介意卖队友,但首先卖队友的利益,得远远胜过这么做的风险。
而现在的事实是,卖掉宋宜笑的风险,足以高到让她身败名裂无法翻身,而收获却带着不确定性——皇后自然不会同意馨纤的建议。
敲了敲几案,“去把当年本宫怀太子时,太皇太后赏的那套百子千孙玉碗取出来,给宋弟妹送过去!”
而这时候的宣明宫里,端化帝也在阴沉着脸色吩咐朱芹:“去内库看看有什么应景的好东西,拣一些送去燕侯府,说是朕闻说阿虚即将再次为人父,贺他们夫妇的!”
已经跪了好半晌的朱芹,起身时略有些摇晃,但还是竭力撑住了,躬腰道:“陛下圣明!”
只是却没有立刻告退去办,而是欲言又止的看向御案。
“……你私下告诉阿虚,若简宋氏这回生下男嗣,朕就复阿虚国公之爵,且赐还简宋氏国夫人之封!”端化帝知道他的意思,沉默了会,才吐字如冰的说道,“这主意既然是你出的,该怎么讲,你心里清楚!”
朱芹再次跪倒:“陛下宽仁,燕侯夫妇必将铭感五内!”
虽然说端化帝此刻的脸色,明明白白的昭显着他对于借宋宜笑有孕的机会,缓和与简虚白的关系,很不情愿,但至少他这么做了不是吗?
朱芹实在是长松口气!
这位天子连出了几回昏招,这会可算有转回正轨的迹象了!
只是朱芹这里松口气,正在清熙殿上劝说太皇太后的顾韶却在头疼——因为他才进殿,尚未行礼,太皇太后就厉声呵斥道:“你还敢来见哀家!哀家问你,你是怎么辅佐的皇帝!竟叫他把皇子谋逆这样的大事,都不经朝议,擅自做主!大睿历朝历代,都没有出过这样肆意妄为的天子!偏你这个名满天下的宰辅,竟也不知道劝着点皇帝,叫他做出这样藐视百官的事情来!简直就是荒唐透顶!”
一听这话,顾韶就知道今日不能善了了:太皇太后这话看似呵斥他,其实却是冲着端化帝去的。用意无非就是败坏圣誉,进一步打击端化帝那本来就已经摇摇欲坠的威严。
偏偏这件事情,顾韶也没有太多立场为端化帝辩解,毕竟他对这位皇帝的忠心,还没有大到愿意为了皇帝对抗所有同僚的地步。
不过太皇太后想拿这事儿将住他,却也还不够。
顾韶半眯了眼,说道:“娘娘所虑极是,臣也以为,陛下此事做得欠思虑了。所幸陛下从善如流,这会已将事情交与朝廷重议,先前的些许私心,倒也是无伤大雅!”
太皇太后冷笑了一声:“皇帝年纪也不小了!太子都快要议亲了,还这么任性胡闹,如何对得起先帝的殷切期盼?!不是哀家说顾相,你往后还是上上心,多劝说皇帝一点,免得他隔三岔五的来这么一回,平白叫天下人笑话!”
“臣今日前来拜见娘娘,正是为了此事!”顾韶闻言,微微笑道,“陛下之所以为了偏袒梁国公,到了意图绕过满朝文武的地步,说到底,是因为梁国公乃是迄今唯一能在朝中帮上陛下的亲兄弟!”
“有道是物以稀为贵,陛下难免舍不得重罚梁国公!”
“依臣之见,莫如召回肃襄二王,入朝辅佐陛下——何况晋国大长公主殿下卧榻至今,肃王作为女婿,也该前往尽孝一二;同理,代国大长公主与驸马逝世,襄王岂可不携王妃归来吊唁?”
无视太皇太后逐渐冷下来的脸色,他继续道,“两位王爷归来之后,除了抚慰两位大长公主之外,亦可承欢娘娘膝下,娘娘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