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上的亲表哥,拥有这么华丽的履历,他随时可以起复!
而且他跟简虚白年岁仿佛,也不必担心简虚白会熬死他之类——这就是制约简虚白的地方。
虽然说为了防止苏家趁机坐大,肃王不会轻易起复他,但终究是一道枷锁,约束着简虚白不要做出太过份的事情来!
所以肃王又怎么会再给简虚白在朝堂上找对手呢?这样既多此一举,还会伤了彼此之间的感情,根本就是得不偿失!
卫溪张着嘴,半晌才喃喃道:“他这么做,难道是想做个忠臣吗?!”
还以为简虚白把他们赶走,是为了自己把持朝政,谁知他算计来算计去,给自己挖的坑也不少——难道这人真的丹心一片报国君?
可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想出由商入手,迂回左右朝堂的法子?!
那法子卫溪虽然不满意,却也不得不承认,在世家门阀被科举冲击得每况愈下的情况下,有这么一个思路,总比束手无策的看着家族一天比一天颓然好!
可见简虚白对皇室似乎也没什么好感——
然而这位年轻的燕侯到底站在哪一边?
饶是卫溪也算老狐狸了,此刻也不禁一片迷惘。
苏少歌嗤笑了一声没有回答,心下却暗自想:“忠臣?那也得肃王玩得过这姓简的!”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简虚白把他打发回桑梓,可不是为了让他帮着肃王看好燕侯府的!
而是,让苏少歌在暗,自己在明,影响肃王!
至于说苏少歌这次明明被简虚白摆了这么一道狠的,又凭什么还要帮他?
这当然是因为青州苏在限制皇权的需求上,更胜于简虚白了!
目前海内六阀中,不算已经绝嗣、也还没让旁支继嗣的江南堂,就数锦绣堂最弱——然后锦绣堂到现在都没有正式传给简虚白呢!
是以哪怕简虚白胜了这一场,对苏家的威胁也还不高。
如果是一个显赫时间比较短的家族,或者会因为这次截胡,与简虚白不共戴天,更不要讲合作了。
但像苏家这个级别的门第,起起落落的经验不要太丰富,他们还不至于为这么次失败,在权衡利弊时带入私人感情——对于苏家这个级别的望族来说,眼下最大的威胁就是皇室对他们的忌惮。
所以他们绝对不会希望皇室壮大,更不会希望君主太精明太有威信。
这个亏他们已经在显嘉帝身上吃过一回了,又怎么还肯在肃王身上再栽这个跟头?!
“鹤骨表弟,但望你将来能够聪明点,可以平平安安的终老吧!”苏少歌眼中浮现出嘲弄之色,如果这次的勾心斗角,胜出的是苏家,苏家虽然肯定会索取自己家族的那份报酬,但因为骨肉之情,对肃王总也会留有几分余地,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闹到撕破脸的地步的。
然而简虚白跟肃王有什么交情?
肃王妃名义上固然要喊简虚白一声“兄长”——可是简虚白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前,对她的情份也大抵看在了晋国大长公主的面子上,却没有与聂舞樱之间有直接的感情;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不报复晋国大长公主就不错了,又遑论照顾大长公主的亲生骨肉?
如果他日肃王无法处理好跟简虚白的关系,双方闹翻的话,简虚白凭什么手下留情?没有苏家护着的肃王,会有显嘉帝的运气,摊上一个主动送上门来的宋婴吗?
苏少歌不认为陆氏有这样的福祚。
想到这儿,他忽然皱了皱眉:只是简虚白到底是怎么说服刘家的呢?竟让刘家那样死心塌地的跟着他走?
这个问题,此刻沈边声也在问刘竞城:“端木老夫人何时改了主意,你竟不曾告诉我?”
他们虽然一在西一在北,大睿开国之前还交过战,但同为大睿太祖逼迫守墓之后,倒是同病相怜,这些年来诸事大抵都站在一块,且不时互通有无。
此刻沈边声的语气里,分明带出些许对刘家抛开自家的埋怨来。
“若是老夫人的意思,岂有告诉我刘家却不跟世兄说的道理?”刘竞城听了出来,忙解释道,“实不相瞒,这回却是我与燕侯擅作主张了——待会到了老夫人跟前,还要请世兄帮忙斡旋,免得老夫人当真恼了我们俩呢!”
沈边声闻言微微皱眉,意有所指道:“燕侯年轻,又是老夫人的亲生外孙,他偶尔任性一把,也还罢了!子铮弟幼承庭训,最是稳重懂事不过的人,怎么也跟燕侯一块胡闹上了?”
——场面话就不要讲了,还想以后做好朋友的话,快点把简虚白许了你什么好处说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