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闭目养神的吴敌,开口笑着道:“也罢,今日就不来和你说这些废话了。我昨天晚上读了一篇文章,很不错。我们又是多年老友,我现在背诵一遍给你听一听,解解闷。不然的话,你一个人在这潮湿阴暗的房间里,可不得寂寞死了。”
花落之后,这徐朗也不管吴敌有没有回应。
这会扬起了脖子,拉长着声音,开口装腔作势的念起来了一篇文章:“今之论者,常将“打死老虎”与“打落水狗”相提并论,以为都近于卑怯。我以为“打死老虎”者,装怯作勇,颇含滑稽,虽然不免有卑怯之嫌,却怯得令人可爱。”
念到这里,徐朗嗤笑了一声。再次抬头看了看那看守所里的吴敌,声音变得越发高亢激昂了起来:“至于打落水狗,则并不如此简单,当看狗之怎样,以及如何落水而定。考落水原因,大概可有三种:狗自己失足落水者,别人打落者,亲自打落者。倘遇前二种,便即附和去打,自然过于无聊,或者竟近于卑怯……”
长篇大论,这篇文吴敌同样读过。
那是伟人鲁迅写的一篇文章,只是这会用到这里来。
怎么听起来,都是有着几分滑稽。
那徐朗声音洪亮,这会在铁栏外读的是格外激昂。
吴敌闭着眼睛,但是听着这徐朗的装腔作势,皱起了眉头。
这徐朗难得有这般快意的时候,眼看吴敌这会被关押了进去。心头有着几分得意忘形,在这第一时间赶到了这看守所。
趾高气昂,耀武扬威。
心中的那一口闷气,在这一瞬间终于发泄一通。
只是,吴敌越听越烦。
这会抬起头来,眼看那依旧朗朗不绝的徐朗,冷声喝问道:“还有完没完?”
那徐朗只是嗤笑一声,继续念道:“但若与狗奋战,亲手打其落水,则虽用竹竿又在水中从而痛打之,似乎也非已甚,不得与前二者同论……”
这徐朗做的这事真是恶心,吴敌狭长的眸子里,闪烁出一丝精芒。
他看着那徐朗,这会声音变得更冷了起来:“很有意思?”
只是那徐朗这会压根不管不顾这铁门里面的吴敌,依旧是摇头晃脑一个劲的念了起来。似乎,只有把这一篇文章念完,他的心头才是会真正快意起来。
吴敌终于是没有了耐心,这会望着那铁门外的吴敌,开口冷声笑道:“痛打落水狗,是吧?”
话落之后,吴敌看向了那看守所里的张天赐,开口问道:“你们每天在这里看成人杂志,吃瓜子会不会有些无聊?要不,今天我给大家改善一下生活的品质。抓一条落水狗进来,大家玩一玩,可好?”
张天赐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吴敌,开口不明所以的问道:“这里,哪里有狗?”
“门外不是正好有一条吗?还是白毛?”
吴敌嗤笑一声,全身上下的内劲汹涌澎湃了起来。
他的眼睛,一瞬间看向了那门外朗朗不绝的徐朗。
坐在墙角的他,忽然动了起来。
像是一道奔雷一般,瞬间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