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主持的大朝会上,出事了。
“皇上,老臣有本启奏!”左都御史侯大人突然出列,双手高举一本看起来薄薄的奏折。
他的出动,震惊了不少朝堂上的人。
须知,自从女儿嫁给荣王后,这位侯大人就步步上爬,现在这个年纪已经成为了权倾朝野的左都御史。但是,虽然官位越来越高,他说的话却越来越少。等当上左都御史后,他在朝堂上似乎就成了个摆设,都几乎不怎么说话了。
说来也是。女儿嫁给了荣王那么一个京城一霸,那对夫妻俩还生出来那么多小霸王来,他连女儿女婿都管不好,又还有什么资格挑别人的错?那就只能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自己不去别人跟前找事,别人当然也就给他一点面子,也不挑他女婿外孙的错了。
可是现在,这个多年不出面的人,突然说话了,这如何不让人惊奇?
而上位的皇帝看着他手里高高捧起的走着,虽然只是一份薄的几乎没有几页的折子,但在新帝眼里,这却仿佛是洪水猛兽一般,他根本就不想碰触一下!
左都御史却将双手举得更高。“老臣身为三朝元老,恳请皇上广开言路,虚心纳谏!”
好嘛,他现在要是不让这个老东西说,那就成了庸目闭塞,不听臣子谏言的昏君了!新帝被这话气得差点厥过去。
他才刚刚登基,结果就被人这么说了,若是史书上记上一笔,那自己的一世英名就都毁了!
无奈之下,皇帝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昏君,只得深吸口气:“左都御史请讲。”
“启禀皇上,老臣以为,从太宗皇帝到现在,您这一支传了三代,却是一代比一代子孙凋零,如今您膝下只有一位小皇子,结果小皇子还身患重病,此事不能不引人深思。所以,老臣以为,平王不能被封为太子!”
新帝登基,他唯一的儿子安平王自然也从郡王一跃成为了亲王,被封为平王。
不出意外的话,再等一年,平王这个新帝唯一的儿子就要被封为太子了。可是现在,居然有人提出来反对!
左都御史一席话出来,就仿佛一滴凉水掉进滚烫的油锅里,立即激起了一阵剧烈的反应。
前后左右的臣子都脸色大变,大家纷纷窃窃私语起来。上头的皇帝脸色也变得十分的难看——他早知道这个老头子沉寂了那么多年,现在突然开口必定没有好话。可是却不曾想,这老头子这么不要脸,竟然一开口就是这些话!
他连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让心情平复下来。
“这件事侯御史您就不用操心了。平王的身子经名医调养,现在已经好多了。你们若是不信的话,朕现在就让人令他出来让你们看看。”
“那些外在的毛病是好了,可是天生的毛病呢?”左都御史立即就问。
人群里立刻又沸腾了起来。
“平王还有什么天生的毛病?为什么我没听说过?”
“是啊,平王除了体弱,还有什么毛病吗?这么多年了,一直没听说啊!”
身后的人开始议论纷纷,皇帝的脸现在已经黑得跟锅底一样了。
但挑起事端的左都御史侯大人现在却依然昂首挺胸,直挺挺的矗立在朝堂上。虽然身材瘦小,可是站在这纷乱的朝堂上,他却仿佛一块坚定屹立在海滩上的大石头,任凭风吹雨打也不动摇一下。
“皇上,平王的隐疾不适宜继承大统,这个您和皇后娘娘应当心里有数才是!”他又高喊。
皇帝脸上都快流出墨汁了,他整个人也都快爆炸了!
眼前这人都已经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了,就差直接把他儿子拖出来扒了裤子给满朝文武看个清楚了。而看眼前这个人的架势,只要自己再推诿下去,他就干得出来!
这个人真不愧是荣王的老丈人,两个人都是一路货色!
皇帝心里暗骂,但为了缓和气氛,他只能硬着头皮问:“那,不知按照侯御史的意思,朕该立谁为太子?”
“老臣以为,现在该还政于先建业太子一脉了!”左都御史也不含糊,当即大喊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