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明珠还是索额图, 亦或是胤礽,他们都没有猜错康熙的心思。
康熙在京城时暂缓了封大阿哥为王爵的决定, 但却不代表他就真的不封大阿哥王爵了。
出征之后没多久,在三月中旬, 康熙就下了旨意, 册封大阿哥为直郡王。
旨意传回来的当天, 京城下了大雪。
即便天气不好,但因为这道旨意,还是有人很高兴的, 比如留在京城的明珠。
当然了,也有人并不是那么的高兴,比如太子一系的朝臣们。
康熙此举是抬举大阿哥, 但同时, 亦是要牵制太子的势力, 要知道,大阿哥可是成年阿哥中第一个封王的。
石心玉听到这个消息后, 默然片刻, 便问杜嬷嬷道:“太子爷现在还在前院处理政务么?”
今日胤礽回来得很早, 去宫中上完早朝后就回来了。
不过胤礽回来后倒是没有来她这里, 只打发了人过来她这里传话说他要在前院处理政务, 本来石心玉还不觉得如何,这会儿听了这个消息后, 就觉得胤礽举止有些反常了。
纵然胤礽预见到了这个结果, 但多少还是会因为大阿哥封王的旨意心里不舒服吧?
杜嬷嬷使人去问了, 得了消息后立刻就来回石心玉了。
“主子,太子爷现在没在前院处理政务了,太子爷在临湖的水榭那儿。”
石心玉闻言就皱了眉头:“这大冷的雪天,太子爷跑水榭那儿做什么去?”
顿了顿,又问杜嬷嬷道,“太子爷身边有谁陪着呢?这李元福怎么也不知道劝一劝啊?”
临湖水榭那儿也有屋子,但水榭四面临水,纵然屋里暖和,也终究还是要比在前院待着冷得多。
石心玉现下是当真确定胤礽心情不好了,要不然心情好的话,胤礽至于跑到水榭那儿去虐自己么?
“主子,李公公说他劝了,可是没劝住。太子爷不要人陪着,连李公公也给赶出来了。就要一个人待着在屋里喝闷酒,还说不许让人告诉主子,这还是奴才悄悄派人去问了,李公公悄悄同奴才派去的人说的。”
石心玉闻言啧啧一叹,这还一个人喝上闷酒了,胤礽这是深受打击的模样啊!
她得去陪着他,得去劝劝,既然晓得了,哪能眼睁睁的看着胤礽一个人在水榭喝闷酒呢?
“行了,替我更衣吧,我去水榭那边瞧瞧太子爷。”杜嬷嬷本来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被石心玉出言打断后,杜嬷嬷也就不说了,转头就同杏花春雨一起替石心玉选出门的衣裳给她更衣去了。
大雪的天,胤礽本是不让石心玉出门的,雪天路滑,她又怀着身孕,是怕她出事的意思,但如今这么个境况,石心玉要去看胤礽的心意已定,杜嬷嬷她们是拦不住的,只能将石心玉出行的一切准备都打点妥当了。
路上积雪早早就让人给打扫干净了,但雪天路上不好走,石心玉如今身子重,肯定是不能自个儿走过去的,杜嬷嬷就给挑了四个脚底下稳当又有力气的太监抬了肩辇,将石心玉一路给抬到水榭那边去了。
这年冬天京城下了好几场雪了,石心玉都没看着,着实是眼馋得很。
她是在南边长大的,南边冬天虽也下雪,但绝没有京城下雪的势头这么大,所以看见京城下这么大的雪,就觉得新奇又新鲜,就想多看看,只可惜胤礽和身边的奴才们都看她看得紧,硬是没寻到什么机会。
如今坐在肩辇上,走在园子里,满眼皆是雪景,石心玉只觉得处处都好看,若不是怀着身孕又赶着去水榭见胤礽,她还真是想停下来好好在园子里赏玩一番呢。
可她心里到底还是记挂胤礽多一些,便只是坐在肩辇上多贪看了几眼雪景,到底还是没有下来的。
到了水榭边的屋子,石心玉刚上了台阶还未进去,就透过窗格瞧见坐在屋里头的胤礽了。
他还真是如杜嬷嬷所说的那样,一个人在屋里头喝闷酒呢,她这还没进去,就闻到里头散发出来的酒味儿了。
见石心玉来了,守在外头李元福连忙过来给她请安,还解释了没将此间事第一时间通知石心玉的原因。
李元福说,是胤礽想一个人待会儿的,还特意嘱咐他不许将此间事告诉石心玉,是怕石心玉担心,也是想着今日雪大,不想叫石心玉跑来的意思。
石心玉倒没在意这个,摆了摆手,问李元福胤礽一个人在这儿待了多久了。
得到答案说胤礽在这儿已经待了小半个时辰了时,石心玉不由暗自咂舌,这么说,胤礽都一个人在这儿喝了小半个时辰的闷酒了?
只是一道大阿哥封郡王的旨意而已,至于这样吗?
这要是换了从前的胤礽,石心玉还能相信胤礽会如此,可如今的胤礽心思通透,在这方面更是早有心理准备了,她总觉得就为了这事儿,胤礽实在不至于如此的。
石心玉吩咐了李元福和杜嬷嬷一声,让他们去预备醒酒汤,做好了再送进来后,她便一个人推开门进去了。
胤礽这里正饮着酒呢,一看石心玉来了,连忙过来接她,替她解了身上的厚重披风,又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坐下。
“玉儿,这大雪的天,你怎么跑出来了?你若要什么,或是要见爷,只管让奴才们出来同爷说一声就是了,怎么还自己跑出来呢?”
胤礽担心石心玉冻着了,等她坐下之后便去摸她的手,又去探她的额头,见她的手和额头都是热乎乎的,且脚底鞋子也没有浸湿,他这才放了心。
自从石心玉有孕闻不得银丝炭的炭气之后,胤礽也跟着一块儿不用银丝炭了,只同石心玉一道,都用内务府送来的白丝炭。
白丝炭没有味道,这会儿屋中烧着的正是这个,没有炭气熏鼻,胤礽倒也放心石心玉在这里,只是屋中酒味有几分浓重,胤礽怕石心玉闻不惯,又不敢开窗怕风吹着石心玉了,便扬声让李元福去取些新鲜的鲜花儿进来放在屋里,用花香散散酒味。
石心玉倒是不在意这些酒味,一开始进来的时候闻不惯,待了一会儿后也就习惯了。
正巧李元福进来的时候杜嬷嬷进来送醒酒汤,石心玉接了,将醒酒汤放在胤礽跟前,笑着让胤礽把醒酒汤饮下解解酒。
等李元福和杜嬷嬷退出去后,石心玉才笑道:“爷先前派人来说要在前院处理政务,臣妾自然是不去打扰爷的。可方才臣妾听到了一个消息,这心里就惦记爷了,有心想问问爷那里的情形,便打发人去问,结果才得知爷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臣妾心里挂记爷,就打算过来瞧一瞧爷。”
胤礽酒量很好,虽然一个人在水榭里喝了半个多时辰的酒,但他一点儿也没醉,其实是不必喝醒酒汤的,可想着这醒酒汤是石心玉一番心意,胤礽也就捏着鼻子喝了。
放下青瓷碗,胤礽就冲着石心玉淡淡一笑:“玉儿,你听到什么消息这么挂记爷啊?”
石心玉见胤礽用了醒酒汤,又早已瞧见胤礽饮的是烫过的热酒,心想胤礽没用冷酒就好,她这心里也就放心了,随即抬眸瞧了胤礽一眼,才开口道:“爷,大阿哥封王爵的事儿臣妾听说了,爷心里也不是没有准备的,爷也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爷又何必为了这事儿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呢?”
“纵然是热酒,到底喝多了还是伤身的。爷若心里不痛快,只管来同臣妾说一说,臣妾纵然不能替爷解决了这个事情,但总是可以替爷分担一下的。爷躲在这里一个人喝闷酒,不但于爷无益,臣妾心里也是担心得很哪!”
胤礽闻言,神情中倒添了几分诧异,随即又露出几分似笑非笑的神情来:“玉儿,你以为爷在这里喝酒,是因为大阿哥封王爵的事情?”
胤礽这话一出,倒轮到石心玉不明所以了:“难道不是么?”
胤礽笑着澄清道:“当然不是了!爷既早有心理准备,知道皇阿玛就在这些时日会封大阿哥王爵,爷又怎会再因这事喝闷酒呢?坦白说,今日爷听到皇阿玛封大阿哥为直郡王的圣旨时,心里真没什么感觉,意料之中的事情,又哪里值得爷为此伤神呢?”
“爷不是为大阿哥封直郡王的事儿喝闷酒?”
石心玉诧异问道,“那爷是为了何事?”
胤礽闻言,眼中笑意敛去几分,淡声道:“荣妃那件事已经查清楚了。爷知道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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