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明天店主要讹我们多少钱!”箭在弦上,她这会别无选择,林简勉强咽下那口闷气,气喘吁吁地应道。
“这点小钱有什么好计较的,店主人看着不错肯定不会讹多少钱的。家里和爸妈一起住,都不敢整出什么花头。大老远跑到外面就是图个刺激,要不然我脑袋抽风了答应陪你来这么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陈淮闷笑了下,全然没有刚才和她对峙剑拔弩张时的冷峻,他抱着她有规律的顶。去,继续惹出引人联想的动静。
林简看了下房门靠墙处放的花瓶,居然和隔壁房间的一样,估计是每个房间里都放了一个,既然已经在演戏了,最后一次送佛送到西,她闷哼出声,继续没好气的抱怨起来,“刚才花瓶都被你撞到打碎了,待会小心点别踩到脚。”
外面的脚步声依旧没有挪动,像是在判断一门之隔里面动静的虚实。
“这都几点了,你还不嫌累,我明天肯定起不来了!”她又喘息着问了一句。
“还在假期,明天又不上班,你有什么好担心的!给我专心点!”
“你到底还要折腾多久,我困死了!”
“难得状态好!老子今晚要爽个够!”他得意闷笑。
“平时动不动秒。射,靠着壮。阳。药抖威风,小心精。尽。人亡!以后都硬.不起来!”林简意有所指地骂他,是真骂,近乎咬牙切齿。
“老子就愿意为你精。尽。人。亡!”被他不怀好意的闷笑一带,她再忿然的骂声都变成了两口子间的打情骂俏而已。
“要上厕所的买水的都赶紧去。”司机停好车子后冲大家喊了一声,随着车门打开,前几排的人陆续下车。
林简晕乎乎地下车,打算去小店里看下有没有氧气罐。
“你没事吧?”还是刚才熟悉的男声。
“我可能高反了,能不能拜托你帮我去买瓶氧气。”林简目测了下车子和商店的距离,以她现在的状态走几步都有点困难,她说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币递给面前的男孩子。她本来仗着自己身体底子不错,而且都已经进藏骑行几天了也没什么反应,估计是这边地势又上去了近千米,加上被车里浑浊的气味一熏,几天积攒下来的不适就骤然爆发了。
“好的,你等着。”徐源接过钱,爽快地往商店方向跑去。
“身体不行就别往这边乱跑,现在的小姑娘都越来越不知好歹了,你今天运气好遇到我搭你一程,要是没搭上车怎么办?”司机掏出廉价的浓烟抽起来,站在林简旁边说个不停。
被司机身上说不出来的味道一熏,林简又开始蠢蠢作呕了。
她直接走到车尾的位置,难受地蹲在地上冥想。
“店主说最近路过有高反的人太多了,店里氧气罐都卖光了,你还行吗?”熟悉的男声继续响起,说时把那张钱塞回给林简。
“现在好点了,谢谢。”林简有气无力地应道。
一小会后,出去买水的上洗手间的人陆续回来,林简重回车上,度日如秒地靠在车上。
随着耳鸣的不适感越来越剧烈,林简觉得开始冷汗直冒,她趁着自己还没休克前开口,“师傅,我身体不舒服,你能不能往回开送我去医院?”
往回开,车程预计两个多小时的地方,是有家诊所的。
“可是大家伙都赶时间,不能为了你一个人影响到大家的行程。”司机没有立马答应。
“对啊,我们要赶着去墨脱的呀,都说去墨脱的路千变万化,要是往回开我们的行程就全乱套了。”孙雯雯察觉到林简眼前这半死不活的状态,刚才对视时落了下风的不甘感立马发作了,她第一个态度鲜明地表达立场。
“其实我们也没这么赶,她要是再耽搁下去出大事就不好了。”徐源同意往回走。
“凌波,你来决定,这次的行程计划是你做的,不能随便改的吧。”孙雯雯用目光示意和她同排的男孩子章凌波。
果然,那个叫凌波的男孩子面露难色,“是不太好改行程。”
“师傅,我没事,那你尽快开到下个目的地吧。”林简知道自己本来就是搭的便车,既然有人反对,她的确是没有立场要求车上所有的人都同意往回走。
车子重新陷入安静。
自始至终,坐她左侧的陌生人一直沉默的像是空气似的。
车子重新开了几分钟后,那人对着前面遥遥开口,“前面一公里处是加油站,油还够吗?”
“还好你提醒了我,还是去加点油保险。”司机应了一声。
没多久,开到加油站,大家伙重新下车舒筋活骨。
林简去加油站里上了个洗手间。
头重脚轻出来的时候有人递了个迷你便携的氧气罐给她,一抬头,没想到是坐她左侧的陌生人。
“多少钱?”林简说时准备去掏钱。
“吸了再说。”那人懒懒应了一句。
林简印象里很多年没有难受到这种地步了,那人话音刚落,她就打开盖口,深吸了一口。
没有她想象中清冽的气息,反倒一股油味扑鼻而来。加上她刚才吸的幅度太大,这么一下子深呼吸进去,鼻腔里立马涌入刺鼻到难以形容的油味,她忍了这么久的晕车症状骤然爆发,下一秒直接往垃圾桶的方向冲去狂吐起来。
她没吃进多少东西,胃里空空如也,虽然作呕得恨不得要把肠子都吐出来,然而实际上也只是一点清水而已。林简觉得自己把胆汁都吐出来以后,这才颤颤悠悠地站起来。
“这氧气罐怎么一股油味?”她皱了下眉头,发现自己对氧气的渴望没有之前那么迫切了。
“在加油站买的,能没有油味?”旁边的人懒懒应了一句。
这么一吐,说也奇怪,原本近乎炸裂的头疼症状居然减轻不少。
她像是入定似的站在那里,相比刚才狂吐时的两眼发黑,她这会已经轻松不少。那人又进去里面的店里一趟,出来时手上拿了瓶矿泉水扔给她。
“谢了。”林简接过去,漱口,回身时见他已经往车上走去。
相比刚才的半死不活,她这会已经轻松点了,林简疾步跟上,开口,“多少钱?”
那人应声止步,见她正打开钱夹,他的右手指头一夹,拿了张十元的放进兜里,之后就往车上走去。
“这么点够了吗?”林简在身后问了一句。
他像是没听到似的,没再搭理。
重新往车上走回去,司机回头看了眼脸色惨白的林简,有些犹豫地问道,“好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