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被这些夜郎人给赶了出来。
所以在林勋等人,甚至绝大部分汉人的眼中,夜郎人比那些苗人更不讲旧情,更不懂知恩图报。
竹王和大贤者自然明白杨璟的意思,此时的他们想要占地为王,恢复夜郎人的国度,是非常不现实的事情,可他们又不甘被人奴役,虽说赵宗昌并没有将他们当成奴隶,可周遭那些人看他们的目光,仿佛都高人一等。
他们不愿意低着头过日子,更不愿意受人随意欺负,所以他们才展现出强悍的姿态来。
其实他们心里也已经很清楚,只要他们再继续这样强硬下去,赵宗昌被调离矩州,换上其他强硬派的官员,肯定会发兵围剿他们,到时候他们想要将种族血脉延续下去都难。
可他们只能来找杨璟,毕竟是杨璟将他们存在于地底世界的消息给传出来的,杨璟既然将他们带上了地面,就应该对他们未来的生活负责!
竹王并没有说话,但大贤者却开口道:“杨大人所言不错,但你可曾想过这马儿的感受?”
“大人只知道马儿低头能够跑得快跑得远,可曾想过马儿并非生来就是被人骑的,他们从来都不愿戴上鞍辔,更不愿意受人驱使?”
“大人可曾想过这马儿整日负重,内心之中又多少次想要将马背上的主人摔死在地?”
大贤者接二连三的诘问,也让杨璟感到有些发苦,他能够理解,但绝不能够认同,因为一旦认同,便相当于默许了他们的动乱。
杨璟想了想,便解下腰间那柄新刀,朝大贤者道:“这是我新铸的一柄刀,名唤勾践,只是我从未见过这柄刀的样子,从匠师交给我的那一刻开始,我便将它藏于鞘中,你可明白是何道理?”
对于杨璟的避重就轻,直接转移话题,大贤者显然有些不满,但她曾是宁春郁最为得意的一个异族弟子,她自然也知道勾践的典故。
杨璟之所以提起这柄刀,未尝不是在告诫她,夜郎人并没有占地为王的能力,倒不如卧薪尝胆,隐匿锋芒,徐图发展。
杨璟这样的回答,虽然有些间接和委婉,但作为朝廷的官员,而且还是一方大员,杨璟这样的回答,也算是对夜郎人负责了。
毕竟杨璟眼下乃是西南诸路巡检观察使,权柄很大,而且又有王命旗牌在身,能够直接调动地方军队,镇压地方叛乱。
若非杨璟顾念旧情,又何必如此循循善诱?
杨璟见得大贤者沉默不语,知晓她被说动了,也不再多说,松开竹王的马头,那马儿很快便退了两步,摇头晃脑,喷着响鼻,仿佛刚刚卸下来数百斤的负重一般轻松。
“你们先回去吧,本官将繁琐事体都措置停当了,会到你们那里走一遭的,但在此之前,你们不得再擅自离开安置地,这是本官对你们最后的忠告了。”
杨璟如此一说,便磕了磕马腹,竹王那马儿赶忙推到一边去,竹王自己都没法控制那马儿,大贤者见得此状,只能让开了道路来。
林勋等人见得杨璟在前头开路,也一个个全神戒备,而后跟在杨璟的背后,如履薄冰一般从夜郎人的队伍之中穿了过去。
段初荷从未见过夜郎人,更为见过洛魔人,不由心生好奇,而老僧则两眼放光,如同看到古董一般,不断打量着那些洛魔人。
当他肯定了自己心中猜测之后,再看看杨璟的背影,不由又露出了刮目相看的表情来。
杨璟可没理会这些,他适才与竹王和大贤者说话之时就已经感受到,虽然二人被自己暂时说退了,但他们分明没有放下心中的执念。
也就是说,如果无法让夜郎人彻底放弃这个想法,矩州迟早会暴乱,本想着将夜郎人安置起来,让他们成为可观的生产力,也能够充实矩州的人口,将他们当成极好的人力资源来使用。
可谁能想到,夜郎人的安置,仿佛将一个不定时的炸弹,放在了自己的脚边,往后都只能提心吊胆。
如果不曾将夜郎人带出地面来,任由他们在地底世界蛰伏生存,或者依靠仙云山的自然资源,他们也不会如此快速地恢复元气,自然也就没有作乱的底气。
可如今赵宗昌非但给了他们生产的土地,还给了他们藏身的山林,而红薯这种作物,本来就滥生,夜郎人将之当成命根子一般护理,只怕很快就会成为夜郎人最主要的食物来源和支柱。
虽然红薯推广开来是好事,但放在夜郎人手里,可就不是甚么好事了!
杨璟心里思考着该如何解决夜郎人的问题,队伍来到矩州府衙前头都没有回过神来,待得赵宗昌和赵京尹等一大堆人迎出来,杨璟才被林勋的一句提醒给打岔了思路。
“杨大人,杨大人...到了...”
杨璟陡然回过神来,但见得矩州通判赵宗昌,与赵京尹高炽和高采芝等人,已经在府衙前面等着了。